昏暗的烛光下,大长老和二长老隔着长桌相互对视,眼神犀利而又冷漠。谁都没有先一步开口。剩下的三名长老也默契得没有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祝霖清是很优秀,但她心智还不成熟,也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所以,请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在刚刚的宴席要那样做?”二长老凝眉,语气中充斥着不悦。
“无论三年之后她究竟有没有做到,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大长老闭上了混浊的眼睛,行将就木,那些曾经无比看重的东西,真的还在乎吗?
挥手示意其他长老离开,他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中突然想起前几日上一任宗主临死前的话。
“我努力了一辈子,却还是没能改变这个腐朽的地方,多么可悲啊。你们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闭门造车只是自作聪明啊!”
字字泣血,死不瞑目……
…………………………
另一边儿,看了看将已经熟睡的光翎抱在怀里的祝霖清,又看了看焦躁地走来走去的祝珑羡,原本就心烦的祝瑾文此刻更觉得头疼:“珑羡,先冷静一下。霖清,让星韵先将他抱下去。”
“父亲,我不累。”祝霖清轻声拒绝,轻灵的声音哪怕故意压低了一些,也依旧如泉水一般,清脆悦耳。
拗不过她,祝瑾文也只能默许。见两人都不开口,祝珑羡心急了:“父亲,清儿,大长老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达到魂帝便确立为少宗主?他怕不是想把清儿当成活靶子!”
素来进退得体的少年,此时却满脸阴霾,目光森寒如冰,看不出半分温润如玉的模样。
“上次的事,原本就引起了宗门当中一些人的不满。这次更会激起他们的不平。大长老此番的举动,无疑是将霖清推上风口浪尖。以后霖清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祝瑾文摇头哀叹,额前不知不觉间流出细密的汗。
再看祝霖清,她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是轻拍光翎后背的手顿了一下,抿唇宽慰:“虽然不知道大长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父亲,兄长也不必太过忧心。”
“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祝瑾文无奈极了,多年前他护不住自己的妻子,难道多年之后,他还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吗?
瞧着蓦然站起身的人,祝珑羡和祝霖清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却发现也是面露不解,只能开口唤道:“父亲?”
“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声低语之后,两人也不在停留,行礼后就出了房间。
这里离他们两人的院落还有一段距离,故而一出房门,祝珑羡就伸手并且低声开口:“清儿,要不我抱着吧?”
看着揪着自己衣服的光翎,轻轻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打趣着:“兄长,我好歹是一个魂王,抱个四岁的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往往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祝霖清才会显得活泼几分,不似寻常那般清冷孤傲。
正是如此,祝珑羡越发感到心疼,他低眸掩饰住情感,声音有些微颤,道:“但我们清儿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