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家主和她断袖哥哥的夫君成亲了!?
今年的冬日竟比往年都要寒冷。
华府中,地面、屋檐、枯枝仿佛是被皑皑白雪吞噬,甚至连阳光洒在雪上的金色都透着些寒意。
这白色倒是应景,毕竟华家长子前几日刚死于非命,还没办丧事。
但在这一片雪白中,却掺入几撇诡异的红色。
红绸、红灯笼整整齐齐挂着,屋里,还有个穿红衣的姑娘端坐在镜前。
她是华家新任家主——华宇。
镜中的美人儿金冠玉钗,红唇皓齿,垂珠遮面,只可惜配了双无神的眼睛和笑不出的唇。
在大喜之日作出这幅表情实在不该。但是,她成亲并不是为了和什么心爱之人长厢厮守,而是为了保住她刚刚过世的兄长的爱人,看她长大的“嫂子”林峖。
没错,真是一桩奇葩事。但若是不做,便要看着从小照顾她的林峖被自己老古板的父亲打死。
华宇依旧冷着脸,起身走到堂屋门口,旁边还有个抱着公鸡的仆人,堂屋内只有燃烧的香烛和等候的喜婆。
未办丧事,先办红事,传出去要惹上骂名找人笑,便一切从简,仆人都要回避,也免得给以后日子添了晦气。于是在这大喜的日子,积雪之上只有三四道脚印。
与公鸡拜了堂,华宇卸了粉黛华服,匆匆赶到林峖的院子。
院中挂着白布,这次倒是与雪相配。
华宇进了屋连忙关上门。林峖重伤未愈,所以屋内烧了炭火,暖烘烘的。华宇身体渐渐回暖,心情好像也舒畅了些,微笑着轻轻唤到:
“林哥。”
无人回应。
于是华宇慢慢靠近那个蜷缩在床上的人,那人背对着华宇,身形瘦削,但只是侧脸就可以看出他精致的五官。
华宇轻轻走过去,看躺在床上的人还是醒着的,便放心说了话:“咱们把院里的白布都拆去吧,心情也会好些的。”
无人回应,只有燃烧的炭火噼噼叭叭的响。
“你若是不理我,我就自作主张,叫人去办了……”华宇叹了口气,转头对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之后坐到了床边。
她看着眼前形销骨立的憔悴之人,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沉默良久才又开口:
“我哥……他不希望你这样的……”她低着头,睫毛微动,却全然没有发现眼前的人正在微微颤抖着,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峖哥哥,我……”
“别这么叫我!”
林峖猛的起身,却因身体过于虚弱再次倒下。
华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林峖用胳膊撑起身子,眼睛红肿的还挂着泪水,恶狠狠地盯着华宇。
华宇心里一颤,不知所措。
“现在,华家的钱财是你的,侯位是你的,你哥死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还想怎样?!”
华宇一怔,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是我,杀了我的兄长?”
“难道不是吗?”林峖低头喘着粗气,一滴眼泪落下,砸到被褥上。
“华家自你幼时便把你当作男孩养着!骑马射箭兵法谋略你有哪一样不懂?你敢说你从未有半点心思!况且那日……他遇袭那日,我看到你身边的下人,你又如何解释!咳咳咳…….”
这一大段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直接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喘息,泪珠不断从眼角滑落。
华宇闻言,颤抖着站起身,呼吸都在此刻停滞,颤声道:“你看我长大,最是了解我,怎能如此说我……”
林峖轻笑一声:“你想让我怎么想,那时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大门紧闭,那么多刺客躲在华家,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华宇红了眼框,林峖本是那个永远她护在身后的人,是最会逗她开心,疼爱她的大哥哥。
怎么突然,一切都变了。
她哥把林峖带回家之时,华家长辈无一不反对,她那倔脾气的兄长差点就和华家断绝关系。
华宇那时才十二岁,她舍不得他们,以性命相威胁,才让林峖过了门。
现在他怎能如此……
华宇握紧了拳头,泪水不断滑落,却硬生生将呜咽声憋了回去。
半晌,终于是清了嗓子,沉声道:“好,就算人是我杀的,局是我设的,又能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现如今,我是家主,华家独立与中原,皇帝老儿都管不了我。”
“你!”林峖说完,眉头一皱,弓起身子,捂住腹部的伤口。
“既然你这几日的饭菜都没动几口,那我看,每日给你送一餐也就够了,汤药也不必送了。”华宇装过身拨弄拨弄炭火,又缓缓走到门口。
林峖眉头紧皱,嘴唇紧紧抿着,本来苍白的脸此刻竟然被气的染上了血色:“你……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