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医识趣地离开去取药。狭小的医务室里只剩下两人，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一丝马龙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
"其实是因为对抗赛输了。"马龙突然开口，"张继科新练的逆旋转发球，我接丢了好几个。"
温暖惊讶于他的坦诚。在她印象中，马龙从不轻易示弱。
"所以今早加练？"
"嗯。"马龙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伦敦可能是我最后一届奥运会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沉入温暖心底。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腕："马龙，看着我。"
当他抬起头，温暖认真地说："你会站上最高领奖台的，我保证。"
马龙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清透的琥珀色。他反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如果真拿了金牌，能单独接受你采访吗？"
"当然——"
门被猛地推开，樊振东风风火火闯进来："龙哥！刘导找——"少年刹住脚步，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温暖自然地收回手："小胖怎么了？"
"没、没事！"樊振东耳尖通红，"我就是...来拿创可贴！"他胡乱抓了盒创可贴就跑，差点撞上门框。
马龙看着少年仓皇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十一点，温暖去剪辑室取落下的硬盘，发现训练馆依然亮着灯。透过玻璃门，她看见樊振东一个人在练习发球，白色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么晚还不休息？"温暖推门而入。
樊振东吓了一跳，球直接打飞了："温、温姐！我...我再练会儿！"
温暖注意到场边放着七八个空矿泉水瓶，和咬了一半的能量棒。"你从晚饭后一直练到现在？"
少年局促地擦了擦汗："今天队内赛我输了..."
温暖走到球台对面："来，我陪你练。"
"啊？"樊振东瞪大眼睛，"可你不会..."
"接不住没关系。"温暖拿起备用球拍，"你练你的，我看动作。"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樊振东认真演示着各种发球技巧。
温暖虽然接不到几个，却敏锐地发现了问题："你反手发球时，手腕是不是有轻微抖动？"
樊振东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记者啊。"温暖笑着拿出摄像机，"看回放。"
慢镜头显示，每次反手发球瞬间，樊振东的手腕都会不自然地绷紧。
"这是...紧张导致的？"
"嗯。"温暖点头，"你太想证明自己了。"
樊振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温姐，你觉得我能去四年后的里约吗？"
温暖关掉摄像机，直视少年的眼睛："刘导说过，你是为大赛而生的选手。"
"可我才15岁..."
"马龙第一次参加世锦赛时16岁，张继科拿全国冠军时17岁。"温暖拍拍他的肩膀，"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樊振东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训练馆的灯光下像两颗星星。
他突然上前一步，给了温暖一个结实的拥抱："谢谢你，温姐！"然后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松开，脸红到脖子根。
温暖笑着揉乱他的头发："继续练吧，我陪你。
接下来的一周，温暖忙得脚不沾地。白天跟拍训练，晚上剪辑素材，还要准备《英雄之路》的国际版。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队员们眼中已经成了另一种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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