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临万户动,月傍九霄多”
温馨在六岁那年戛然而止。毁灭的气息撕裂星辉城的宁静天空,武魂殿的旗帜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教皇比比东的身影带着神罚般的威压降临——“星陨之劫”!夜宸与月汐将夜醉死死护在身后,星辰法杖引动的力场在武魂殿魂师的围攻下寸寸崩碎,皎月轮幻化的屏障如琉璃般碎裂成星芒。鲜血染红了星辉城白玉地面,那血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仿佛连星辰都为之哀泣。
“走!”夜宸目眦欲裂,与月汐对视的瞬间,决绝燃烧!他们的身体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不再是魂环的色泽,而是生命与武魂本源的燃烧!星辉法杖与皎月轮虚影融入夜醉胸前的“源星月坠”,化为最精纯的守护力量。父母的声音混合着无尽的爱与痛,烙印灵魂:“醉儿,活下去!源坠护你……终会再见……复仇!”
与此同时,前世幽影染血的面容和“看光……”的遗言在夜醉脑中轰然炸响!双世至亲至爱为护她而死的画面交织重叠,如同最残酷的烙铁,烫穿了她的灵魂!“不——!!!”撕心裂肺的尖叫被淹没在传送阵的光辉中。源星月坠爆发出最后的星月光潮,裹挟着她撕裂空间,坠向未知的黑暗。
冰冷、剧痛、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夜醉在泥泞中醒来,腥甜的空气充斥鼻腔,喉咙里涌上一口淤血,却被她死死咽下。四周是嶙峋漆黑的怪石,裂谷深处传来恐怖魂兽的嘶吼,那声音像是无数冤魂在嚎哭,震得她耳膜生疼。她浑身是伤,肋骨至少断了三根,每呼吸一次都牵动全身剧痛。源星月坠紧贴心口,传来微弱却持续的温润感,像父母残留的温度在黑暗中给予她最后的慰藉。
“夜枭……活下去……”她喃喃着今世的名字与前世的代号,挣扎着爬向一处岩缝。特工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伤痛。她先用碎石布置简易警戒陷阱——将尖锐的石块埋入泥地,表面覆盖苔藓,再以藤蔓做绊线,一旦有生物触碰,石阵便会从四面八方弹射而出。接着,她辨别可食用的苔藓:那种泛着淡紫荧光的“星苔”能止血,而岩壁缝隙中垂落的透明露水带着清冽的灵气,虽不能治愈重伤,却能暂时维持体力。
舔舐伤口时,她咬住一块布条,血腥味在口腔中爆开,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孤独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每分每秒都在啃噬她的意志。每当绝望几乎将她吞噬时,幽影最后染血的面容和口型便清晰浮现,仿佛他就在咫尺之外低语:“活下去……看光……”她死死攥紧掌心,指甲刺入血肉,用疼痛保持清醒。
三天后,她终于适应了裂谷的环境。白天,她是裂谷中冷酷的猎手。尚未觉醒魂环的“星痕”在她左掌心若隐若现,微弱感应指引着她锁定弱小魂兽。她用淬毒的骨刺精准猎杀:比如那日遭遇的毒刺蝎,她先以苔藓伪装气息,蛰伏在岩洞旁,待其经过时突然掷出缠着藤蔓的石块,惊动蝎群。待毒刺蝎暴怒扑来时,她侧身闪避,蝎尾刺擦过岩壁,溅起火星。她趁机跃上洞顶,将磨尖的蝎刺狠狠扎入其弱点——第三腹节,动作快如闪电。魂兽嘶吼着倒下,她迅速剖开其甲壳,取出毒腺研磨成粉,涂抹在骨刺上。眼神如万载寒冰,没有半分怜悯。
夜晚,尤其满月时,她会坐在月光下。源星月坠在她胸前泛起柔和的银蓝光晕,引导体内月华之力流淌。清辉如丝缕般渗入伤口,缓慢愈合(【月霖·舔舐】雏形),她周身散发出朦胧的微光(【月之帷幕】),仿佛月光为她披上了纱衣。这时,她总会对着岩壁上暗影的投影,开启“双簧”:
(她板着脸,声音清冷如冰)“报告幽影:今日魂力运转三十周天,星痕感应范围扩大五米。裂谷充方发现水源,已标记。猎杀毒刺蝎三只,淬毒骨刺制作完成。”说完,她突然跳到另一边,对着“暗影”的投影叉腰撇嘴,语气带着孩子气的恼火:“烦死了!那个叫光燃的太阳精消息又来了!‘光焰焚天,越级击败魂尊…’哼!星痕刚才又莫名其妙抖了一下!肯定是他太吵,能量波动传过来的!”
(突然凑近“暗影”投影,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好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岩壁)“…不过幽影,他的光…是不是真的很暖?不像这里的月光,冷得像刀子……”说到最后,声音渐弱,仿佛怕被谁听见。她知道自己不该好奇,不该动摇,可那“光”的消息像一根刺,扎进心里拔不出来。
刻画的“暗影”石像已日渐清晰。她每日都会用尖锐黑石添上新线条:今日是嘴角的笑意,明日是垂落的发丝。每当完成一笔,她就会把脸贴在冰冷的石像上,肩膀微微颤抖。这是她唯一允许自己流露脆弱的时刻。岩缝深处,无人知晓的角落,她与自己对话,与“幽影”对话,与早已消逝的温暖对话。
有时,她会突然发疯般用骨刺戳自己左手心——星痕每次莫名颤动时,那里就会传来灼烧感,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挣扎。她恨这种联系,却又忍不住想知道那“光”的真相。裂谷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她的发丝,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与岩壁上的暗影重叠,成为永世无法触碰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