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愁得头发都快白完了,瘦削得过分的背影微微弯下腰,颤颤巍巍的和无心讲起道理。
忘忧大师.无心,你还小,他们是错的。
忘忧大师.杀戮和杀戮是无法抵消罪孽,更何况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们报仇也报错了人。
小无心.可我爹爹死了,都是因为他们和王人孙!
小无心.我都听到他们说了,是王人孙出卖了我爹爹,是木旻骗走了我娘亲!
小无心.爹爹是为了找回娘亲才东征,是他们先夺走我娘亲!
小无心.她根本不喜欢北离,她喜欢姑苏,爹爹也喜欢姑苏。
小无心.我出生在姑苏,娘亲和爹爹从不与人争执,都是顶顶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分开我们!
小无心崩溃的大哭起来,从忘忧老和尚的身侧跑开,寥落的寺院角落只剩心跳般急促的脚步落地声。
他发誓要找到易文君,要带她回姑苏。
哪怕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再也不回天外天也罢。
叶鼎之自刎了,他只剩易文君一个亲人,他不能失去她。
小萧羽.母妃,您还在听儿臣讲故事吗?
小小的萧羽和宣妃同睡在紫檀雕花拔步床,好不容易得了与母妃见面的机会,萧羽倍感珍贵,只是见面时母妃正蹙着细长柔雅的柳叶眉,眉心紧锁,手指抚着额角揉按。
七皇子便利落焦灼的奔向自己的母妃,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他问道。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头痛了?”
他那脆弱柔美的母妃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终于有了其他的动作,萧羽的眼帘只剩下母妃那对小幅度晃动的耳坠。
母妃歉意道:“羽儿,母妃今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陪你了…”
“无事,我扶着母妃休息吧,羽儿给你讲故事听。”
女子愣了半晌,才在萧羽期许的目光下点头。她说不清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负罪感和愧疚感,来由不明,偏偏又如千万根针尖扎在心肉般痛。
待萧羽好很这样,待萧羽差有时也会这般。
无论如何,她的心始终在痛,疼痛随着筋脉流淌着贯穿全身,使她不明所以的落泪,蹙眉。
易文君.在呢。
易文君.母妃只是刚刚听羽儿讲神女的故事,意识到羽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易文君.记忆里你还是个躺在摇篮里穿着红肚兜的婴儿。
小萧羽.那是因为这些年母妃一直生病不见好转,我一定会找到神医替母妃治好病。
易文君.那母妃就先谢谢羽儿的一片孝心了。
易文君.可我只希望羽儿能够平安无事、顺遂安康的成人封王。
小萧羽.母妃,羽儿也希望母妃可以像其他嫔妃那样参加圣宴,和父皇乔装成平民百姓去天启转一转,还可以去围猎。
小萧羽.洛叔叔说母妃其实武功也好,用剑利落有杀意,年少时还会和他一起去踏青。
易文君.你洛叔叔说得没错,我年少时可调皮了,每天不是拉着他就是另一个朋友偷偷溜出去玩。
小萧羽.另一个朋友?
易文君.你不认得,是酒仙百里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