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北疏呃！要期末了，存稿成功消失。要很久才能更新了……

第二十五章 —— 面朝阳光，背后就会有阴影

〖游戏‹小渔村›〗

“算算时间，吴靖泽马上要出现噜～”蔓蔓撑着下巴，侧着身躺在床上，淡淡地说。

小雅盯着木门上的生锈铁锁，嘴里轻轻数秒：

“……5、4、3、2……”

“1”

“0”“嘎——吱！”男孩推门进来了。

“哎呦～还挺准时。”蔓蔓趴在小雅耳边低声说道。

小雅：……

吴靖泽看见自己卧室里有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可能被吓到了，身体抖了一下，后退一步，声音颤颤地问：“你，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蔓蔓立即从床上滚下来，“啪唧”掉到地板上。

“麻烦演得真实点儿谢谢。”小雅扶起蔓蔓，在她耳边悄悄说。

蔓蔓往小雅的口袋里塞了一瓶眼药水，“拿着，待会儿有哭戏。”

……

“这是你的家？实在是抱歉，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旅游，还不清楚。”小雅走到男孩面前，低头道歉，话语中的“第一次”被她刻意地重读。

吴靖泽挑了一下眉，愣了一瞬，舔了舔嘴唇，开口：“是老村长让你们来这儿住宿的吧，那位笑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他重读了“和蔼可亲的老人”。

“嗯，是的。他是村长啊，那我们和他聊聊天，算不算‘让村民接受我们’了啊？”小雅又问。

“得了吧，别浪费时间，这村里的人都‘健忘’。你就算和他们聊上一整天，第二天他们连你的名字是什么都能忘了。”

“你也是玩家？”

“以前是玩家，现在是……嗯……‘不清楚’。”男孩挠了挠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觉得你，看着有点眼熟……”小雅扶额假装在认真思考。

“我叫吴靖泽。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了。’在这村庄’里呆‘久’了，我‘也’有健忘症了啊。”男孩呵呵笑了一下。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之前那位溺水的学生吗？你，你怎么诈尸了？！”蔓蔓眨了眨眼睛，看着吴靖泽，说出自己的“台词”。

“溺水，好吧，回不去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我真的受够了，呜……”吴靖泽的脑袋沉了下来，“现在村民们应该是接受我了吧，他们会叫我一起去捕‘鱼’……虽然每次都是称我为喂或是那个小伙子……呜，我能回家了吗？我想回家……”他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小雅和蔓蔓悄悄向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假哭一波儿“呜呜呜……”

三位小朋友“演技爆表”。老眼昏花的老村长趴在监控视频前，大半天都没有发现一点儿“穿帮”的地方。

……

三人费劲儿“哭”了一会儿后，调整呼吸，揩了揩脸上的“泪水”。

吴靖泽对小雅和蔓蔓说：“你们可以住在我这里。我去厨房做晚餐，你们可以在客厅的沙发上等。”

“好”小雅和蔓蔓点点头，转身走到客厅里。

蔓蔓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调了一个音乐频道。

“和我猜的差不多。”小雅拿着线索纸条，嘴里嘀咕着。

“什么？”蔓蔓歪着头凑过去看。

“刚刚我和吴靖泽的对话，你没听懂吗？”小雅抬头瞥了蔓蔓一眼。

“嗯？你们的对话，有什么问题吗？演的和进入游戏的第一天差不多啊……”蔓蔓蹙眉，停了一下，又道：“那些加密对话，全世界应该只有你们两个能听懂了吧。”

“故意重读的词句才是我们交流的真正内容。

第一句我重读的是‘第一次’，是在告诉吴靖泽，我们知道了这个游戏在重复第一天发生的事；他的回答加重是‘和蔼可亲的老人’，可能是说老头一直在暗处观察我们，说话要注意一点；

第二次我其实问的是‘如何让村民接受我们？’，他回答‘村民不是真的记性不好，是装的，他们接受每一位旅客的到来’；

第三次，我问通关方法，他不知道；

后面的，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了，’在这村庄’里呆‘久’了，‘也’有健忘症了，‘生不如死’，结合起来，意思是他被人逼迫，在这村庄里生不如死地活着，时间长了，忘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提醒我们赶快逃离这个世界，不要陷入循环中，忘了通关。

啊，还有‘鱼’，小渔村的村民们都非常喜欢吃鱼，还有那个神秘男人有鱼尾巴，这些事情可能是通关的突破口。”小雅说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看着蔓蔓，等待她的回应。

蔓蔓捂住脑袋，身体僵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话是和第一天差不多的，意思却完全不一样。”

小雅歪头斜了蔓蔓一眼，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重读的字词不一样，对话的情景不一样，意思当然不一样啦，语文课没认真听。”

吴靖泽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了，他冲客厅里的两人喊：“吃饭啦！”

小雅和蔓蔓停止了讨论，起身走到餐桌旁。

……

木质小圆桌上是三菜一汤：红烧鱼、清蒸鱼、麻辣鱼和豆腐鱼汤。

蔓蔓的眉毛拧成一团死结，她抿了抿嘴唇，啧了一声，说：“好多鱼，真的好多鱼。”

“好了，忍忍吧。”小雅戳了戳蔓蔓的手臂，小声提醒道。

蔓蔓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一块儿鱼肉送入嘴中。

这鱼的味道很腥，是辣子的辛香都盖不住的腥臭味儿。肉入口中，在舌头上是黏腻腻的感觉，令人反胃。

蔓蔓吃了两口，感到恶心，抽了一张纸巾，将嘴里的食物吐在纸上包好，扔进垃圾桶。她感觉难受，扒了两口饭，就推开椅子离开餐桌了。

小雅咀嚼着鱼肉，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她抬头看看一旁的男孩，男孩吃得很香，他的耳朵旁隐隐冒出一些银白色的圆片。

似乎是感受到了旁边的目光，吴靖泽缓缓抬起头看向小雅，耳后的银色物体缓缓消下去了。他眉眼带笑，歪着脑袋看小雅，开口道：“怎么了，是晚餐不合胃口么？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吃鱼，我以为你们也喜欢呢。”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渗人。

“没，没有，饭菜都超级棒，我也很喜欢，只是吃饱了，吃不下了。”小雅放下碗筷，对男孩摇摇头，随后离开了餐桌。

“哦，你也很喜欢吃鱼啊，那你很快就会和我们一样了。”吴靖泽呆滞的眼神里闪过一点亮光，又很快暗淡下去，他死死盯着垃圾桶里蔓蔓刚扔掉的纸团，“另一位客人，是个适合喂鱼的好饲料。”

“好，呵呵，听话的好孩子。”老村长坐在木头摇椅上，手里盘弄一条文玩鱼骨，听着监控录下的声音。

……

蔓蔓坐在屋子外的葡萄藤架子下面，吹着晚风。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了，腰背绷得笔直，不敢动。回头见来人是小雅，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你有没有感觉那些鱼有问题吗？”蔓蔓问。

小雅搬来一张凳子坐在蔓蔓身旁，仰望一会儿黑沉沉的天空，又垂下脑袋，许久，才开口：“小渔村，B级游戏，让村民接受我们的存在不难，生活一周不难，困难的是这里每天都有人在演戏，都喜欢一遍遍排练玩家进入游戏的第一天，入戏太深就忘了自己的通关任务，忘了要找回家的路。游戏出口需要玩家自己找，这不难，我现在已经知道如何离开这个世界了，但需要在第七天还记得这个方法，非常难。”

“吴靖泽还会帮我们吗？”蔓蔓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小石子跑走了。她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但希望现实能比她想象的要好，希望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希望能更简单的结束这个游戏，希望朋友之间不会闹太多的不愉快。

“我觉得那些鱼很难吃。”小雅看着小石子滚入一个浅浅的泥土坑里，摇了几下，不动了。

……

“吱——呀！”吴靖泽拎着一个黑色皮包出门了，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回头对小雅和蔓蔓说：“我晚上不回家，你们可以在这房子里住宿。”

他向着晚霞与海面相接的地方走。渔具包很重，路程很远，他只是个14岁的孩子，是知道疼痛与疲倦的活人。很累就放下东西休息一会儿，但停留的时间长了点儿，耳边就有人愤怒地吼叫催促他快点，他就要继续拎着东西向前跑……

迎着暖和的阳光，他的眼角闪着泪花。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