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了,叶樟走到剧场门口,脚步踟蹰。
不知道能不能再近距离看一眼?
周书彦看着叶樟,眼神不由一暗:这么明显的不正常,平时除了工作,万事不萦心的人,怎么这么患得患失,又像在盼着什么?
“叶樟,你怎么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喔,再等一下……”
“等什么?你有朋友?”周书彦掩饰着心里的失落,神情轻松,语言温和。
“算是吧,我找他……,没看见他出去呢。”叶樟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是朋友吧?可是找他又能说什么呢?
叶樟望了空荡荡的大门一眼,正好看到孔茉茉从里边出来。
她也来了,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算了,走吧,不等了。”
孔茉茉抬头看到叶樟,转身又回去了。
别人不知道,孔茉茉却很清楚,叶樟是唯一引起过穆易情绪波动的人。
也是她的心头刺,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
穆易从窗口看了叶樟大概有十分钟,才反应过来,人都走光了,她还在等谁呢?他的同伴已经有些紧张了,正试图劝她走呢。
她应该是在等他吧?
穆易瞬间觉得心情好多了,站起来就要下楼去找她,这时只听蹬蹬蹬上楼的声音,以及响在耳边的一声“哎哟”。
看着崴了脚的孔茉茉,以及孔茉茉脸上的冷汗,穆易心里只想骂娘,这个倒霉丫头。
无奈只能扶起孔茉茉,喊来团长助理,送她去医院。
等穆易走到门口,望着空空荡荡的大门,嘴唇紧紧地抿着。
穆易靠在大门口的栏杆上,双目无神,神思不属。
这是,又丢了吗?
初秋的风,也可以让人冷到骨子里么?
穆易感受着自己麻木的身体,漫无目的的走在剧场后边那条青石铺成的古旧小巷,只觉得一颗冰冻的心,凌空乱舞,没有归处。
叶樟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却也不算太难过,早就知道的结果,也能接受。
看着桌子上那几张龟甲文的拓印版,叶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考证。
月降星沉,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叶樟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只能无奈的站起来去休息。
原来,也是可以化悲伤为力量的啊,思路也更加清奇,看着几张纸上排列整齐的字,叶樟也不由笑了。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櫑,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致敬几千年前的你吧,想来不管何种释义,我现在也是一样有深深的怀念,却无法表达。
窗外的地平线开始发红,有朝阳慢慢升起,给清晨的冷空气,染上许多温暖的颜色。
既然想也无益,何不睡去?
“哥,为什么我们不去下一站?团长他们都走光了。”孔茉茉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让他们离的越远越好。
“脚。”穆意依然在闭目养神,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孔茉茉,自然没有注意到孔茉茉心虚的表情。
“没关系啊,我可以忍的,不能耽误你下一场演出啊,我们也走吧。”当然了,孔茉茉的脚是真的扭了。
说她倒霉也好,说她自作自受也好,反正在她想假装崴脚的时候,天可怜见的,就真的崴了。
当时头上的冷汗,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