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那个奇怪而真实的梦,我也很难再回想起来了。
“怪谈啊,幽灵啊,这些肯定都是虚幻的东西。”
我嗑着瓜子,和整理着桌椅的母亲交谈。
“应该是压力太大了?”她正在整理一堆发黄的老照片,时不时微笑起来。
“不如明天去湖边玩玩?”
“哎?哪个?”
我不记得家旁边有什么湖。
“就是那个啊,你还真健忘……”
母亲无奈地叹气,灯光突然忽闪忽闪起来。她转过身,我得以看见那张惨白而陌生的脸——映着阴谋得逞的坏笑。
“妈?你……”
“咕咚,咕咚。”
我的目光突然转到胡乱摆尾的金鱼上,它突然像搁浅的样子,一阵扭曲后,灯光恢复了正常。受到惊吓的鱼儿又安稳了起来。
是我想多了。
“怎么了吗?小镜。”灯光下的母亲又变得温柔熟悉起来,应该是刚才光线的问题——我怎么会想这种事呢。
“没事。”
“■■……”
总感觉一些事还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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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一家人如愿坐车前往那片陌生的湖。
我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脸。
我很久都没和家人一起出来过了……因为他们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咕咚。”
……
■■■■
第二天,我和朋友前往那片陌生的湖。
一路上,他说了很多以前的事。
他的脸让我熟悉,我们从小就认识,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形影不离——车缓缓停下,母亲挥手向我们道别。我和他下了车。
“怎么样,凛镜,欢迎你来我家。”
他开心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背。我茫然环顾四周,周围只有一个大湖——一个深不见底的,不断舔舐着陆地的大湖。
“这里是……你的家?这片湖?”
“是啊,你以前没来过吧。说来惭愧,做了快六年的好朋友,才……”
“你是,我的朋友吗?”
“嗯?”
他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哈哈,小玩笑,有意思。你可是看了快六年这张脸,凛镜。”说完,他拉住我的手,往前走去——
我想要停住,于是问他,
“那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朋友。”
……
他不会说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荒谬彻底,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可恶,醒不过来——是那个让人永远沉睡的怪谈……
■■■■
第二天,我独自前往那片熟悉的湖。
我曾经溺死在那里,我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自己沉下去,逐渐想起那些孤独绝望的往事。
梦境越来越奇怪了,再这样下去,我真会……
要是有救世主……就好了,求求了……
“停下。”
完全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停下步,突然惊恐地意识到,自己还差一步便又进入那片深渊。
“你是……谁?”我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
记忆的流通……正常了,我清醒过来了,我……!
“嘘,高兴就好,别让他注意到。”
意识中的声音冷静地说着。
“他就是……?”
“十二怪谈其三,梦金鱼。擅长用入梦的方式整蛊人心……但他这次玩过了。可惜,我的力量已经快消失殆尽……只能像这样和别人的意识连接。”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好好教训他,不过当务之急,你应该尽快离开了。”
声音显得有些愤怒,是一个成熟的女声。
“等下等下,你到底是谁啊。”
“啧,好麻烦,你就理解成死了之后给你的系统吧。”
?
你要说系统我可就明白了——这辈子没白死,还得到个免费聊天的意识体。
“好吧,那我该怎么回去。”
“我的介入已经让那家伙的梦境濒临破碎了,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的话,确实有,眼前的这个鱼缸显得格外突兀……
缸中的金鱼呆滞着注视我,一副无辜的样子。
“找到端倪了吧?现在,把它吞下去。”
吞……真的假的?!!
就算是假的,我也从来没在梦里吞过金鱼……
“你的真朋友还在现实等你呢。”
无奈,我只好不情愿地单手提起小小的金鱼,它发出啵啵的吐泡声——与我喉咙的吞咽声合并一起……
金鱼顺着食道滑下……在身体里转弯,摆动,突然融化开来,扩散到全身的鸡皮疙瘩感……
再度睁开眼睛,我躺在昏暗的教室地板上——身体穿过了半个门。幸好,我还死着。
片刻,我发觉地上多了个装有亮片荧光水的金鱼挂饰。
“看来他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脑中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怎么还没走,你是……何方神圣?”
我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只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漫游的梦境中碰到了你——有缘人,我将会藏匿于你的脑海深处。”
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类似系统的东西在困境中帮我……然后又自顾自地说起奇怪的话来?
下三滥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松了口气,窗外的光线稀稀落落地冒出来,脑中的声音又产生无限困惑……我走出门外,走廊又恢复了正常,我与脑中的声音交谈着。
……
“……”
“所以,你认识他?那个装成我朋友,又把我拉入梦境的恶劣怪谈?”
“嗯,认识。”
“……先不说你,他为什么要找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幽灵,却招来了三号怪谈的注意。
“单纯为了好玩。”
“再说就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好吧,好吧,他向来喜欢情感的变动……”
“所以,他可能被你复杂的情感所吸引。”
“赠给你,幽幽一梦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