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过去了。
互联网诚不欺我,半真半假的谎言果然有奇效。
我看着敏锐异常的小矮子离开,松了口气。
以后那个气场还是关掉吧。
接下来就是结识织田作之助了。我现在回去,正好能拿手下查到的信息。
退赛时,才知道隔壁涩泽大哥也退了。真是缘分啊。
——
“你说...他知道我的异能?”
陀思危险地眯眼。
“是的,不过只说了名字。”
涩泽龙彦无聊地玩着白铁电车模型。刚让人给他贴上童真的标签,就一松手仍由车摔在地上。
“他确实只能找到名字。”陀思道,“不过那也很不可思议。”
“号称无所不知的太宰治吗?有点意思。”
紫色的眸子在碎发遮掩下闪烁出兴味的光。
“去找他玩玩吧,涩泽君。”
——
织田作之助,前杀手,疑似隶属某个杀手组织,少有离开横滨。
但横滨杀手组织的成员名录里没有他。
简单来说...他大概率是个人杀手。
据推测,是实力太过强硬而被误解...
哇,系统真是给我找了个爹。在旧横滨数一数二的杀手,妥妥的大腿啊。
现在...被我有眼力见的部下高薪骗到港黑了。
喜欢吃辣咖喱,常去的店是...
第二天,在某家咖喱店,我们“偶遇”了。
——
织田作之助看不懂面前的少年。
他整个人都被辣成了红色,一边假装面不改色一边稳定吸入凉水。
...他才吃第一口吧?
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地吞下一大口咖喱。
然后收获了少年隐隐约约的震惊眼神。
话说,他蒙着一只眼睛,是生病了吗?
这样想着,织田作之助就直接问了。
“不,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呢?”
“...”少年的表情扭曲了。
“别问这个,好吗?”片刻后,他终于憋出一句话。
“好。”织田作之助自认为知趣地点点头。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织田作之助没觉得有任何不对,但绷带少年看起来更扭曲了。
“你不舒服吗?”织田作之助担忧地问。
肯定是眼睛闷太久不舒服了吧。
“...不,就是,你没有任何聊天的欲望吗?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把织田作之助问住了。
他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
“因为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也回答了你的问题。”织田作之助非常努力地解释这个抽象的问题。
少年一脸吐槽欲。
“总之,我叫太宰治。认识一下吧?”
“嗯,我叫织田作之助。”
——
红发青年相当认真地点点头。
“...你好严肃啊喂,我们是交朋友,不是做任务。”
我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抱歉,我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织田作之助终于不再紧绷着身子,笔直的腰松散了些许。
...说的好可怜啊,他居然是这种人设吗?
“没关系,交朋友什么的,以后会熟练的。就让我帮你吧!”
“谢谢你,太宰君。”
我不着痕迹地把已经凉了的,才吃了一口的巨辣咖喱推远。
织田作之助的视线随着我偷偷摸摸的手移动。
“...”我尴尬了一瞬。
“嗯,你怎么吃得下这么辣的东西的?”
我强行打破尴尬。
“...因为好吃?”织田作之助也变得不确定了。
“辣是痛觉吧?!你是干什么的这么能忍?忍者吗?”我震惊地凑近了些许。
“以前是...黑色行业的人。大概和职业是有一点关系。现在...嗯,打算当一名作家。”
织田作之助审视了我片刻,把杀手一词换成了更模糊的描述,还把新工作隐去了。
是因为我未成年吧...
长得嫩怎么你了,我心理年龄很大的!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志愿跟专业真是完全不搭啊:“作家吗?写什么?”嗯...杀手的自我修养?
“写小说。写人的小说。”
...他干嘛强调这个?小说不基本都是写人的吗?
织田作之助又吃下一大口咖喱,一顿细嚼慢咽后,他凝视着空空的碗底,说:“我的梦想,就是在一座靠海的房子里,一边通过书桌前的窗户看大海,一边写小说。”
...
我看着这个男人。
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刚说的是别人的梦想。
但给人的感觉莫名变了。
像是忽然活了过来。
我看着他如湖泊般宁静的蓝眸,突然想起前世的东西。
“横滨的那边是海。织田作,你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吗?”
我面带微笑地,指向港口。
——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横滨的天很蓝,有如烟般缥缈的云散布在空中。
少年指的方向,只有层层叠叠的高楼。
但织田作之助知道,在大楼的尽头,是港口,是蓝天,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在他偶然路过时,也曾看过蓝天与大海相映的美景。
“海的尽头...是其他国家?”
织田作之助努力过了,但他实在无法以抽象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
他想不到。这个问题根本无从推测答案。
“海的那边...是‘自由’啊。”
少年毫不在意他的答案是否抽象,只是自顾自地朝大海微笑着,很温柔。
像是想起了某个故人,又像是想起了某个天真的梦。
“自由...吗?”织田作之助喃喃道。
“海的那边,是自由吗?”
织田作之助带着纯粹的疑惑问道。
“...”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露出的左眼微微偏转,看向他。嘴角的微笑很柔和。
“你说得对。海的那边,真的是自由吗?”
织田作之助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被抛回到了自己身上。
但太宰治眼中满是悲伤与感叹,织田作之助也只能发挥了他最擅长的高情商技能:识趣。
织田作之助没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