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吉祥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来到官府报案。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刘有求他……他杀害了一名官差后自杀了。”
苏无名和卢凌风听闻此言,心中皆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带着仵作等相关人员奔赴文庙案发现场。
来到文庙后,只见那盏气死风灯依旧在风中摇晃,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嘎吱声。苏无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看到古木参天,树影斑驳,地面上有打斗的痕迹。
卢凌风则皱着眉头,走向两具尸体所在之处。仵作开始仔细地检查尸体,卢凌风在一旁问道:“可有什么发现?”仵作回道:“官差身上有多处伤口,致命伤在要害部位。刘有求身上只有一道致命伤口,并无中毒迹象,且手握佩剑,从表面看,似乎确实如报案人所说是自杀。”
苏无名却在一旁缓缓摇头,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刘有求的尸体与周围的痕迹。他注意到刘有求手上的血迹分布有些奇怪,而且尸体的姿势虽然像是自杀,但仍有一些不自然的地方。
苏无名站起身来,看着卢凌风说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里面定有蹊跷。”卢凌风握紧了拳头,说道:“不管是谁,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我定不轻饶。我们一定要找出真相。”
苏无名和卢凌风在案发现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勘察。他们检查了官差和刘有求尸体周围的每一寸土地,查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卢凌风仔细检查了文庙的廊柱、古木以及草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苏无名则再次查看了尸体的伤口以及尸体周围的血迹分布,也并未发现明显可疑之处。
然而,在整个勘察过程中,苏无名始终留意着吉祥的神情。吉祥虽然努力装作悲伤与惊恐的样子,但他的神色中却透露出一丝怪异,眼神时不时地闪烁,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苏无名心中暗想:“此人看似普通,但这神色却极为可疑。若现场没有问题,那问题或许就出在这个报案人身上。”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吉祥身边,轻声问道:“你与刘有求关系如何?昨夜之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吉祥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慌张,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是文庙的庙祝,今天早上回到庙中,看见庙门被打开,我以为进贼了就那起木棍防身然后推开门就发现了这惨事。”苏无名看着吉祥慌乱的样子,更加确信他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无名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一时间并未找到确凿证据来揭穿吉祥的诡异之处。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放吉祥离开。吉祥如蒙大赦,匆匆忙忙地离去,脚步略显慌乱。
待吉祥走远,苏无名叫来卢凌风,压低声音道:“凌风 ,此中定有蹊跷,那吉祥神色慌张,言语含糊,我虽没有证据,但直觉此人有问题。你暗中跟踪他,看看他到底要去往何处,有何举动,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要注意安全切不可冲动行事。”
卢凌风面色冷峻,郑重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跟在吉祥身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借着人群和周围环境的掩护,紧紧地盯着吉祥的背影。吉祥一路上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似乎在担心有人跟踪,但他并未发现藏于暗处的卢凌风。
卢凌风一路跟踪吉祥,只见吉祥鬼鬼祟祟地找到了冬哥。吉祥面露凶光,恶狠狠地威胁冬哥,逼迫他交出财物。卢凌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待吉祥离开后,他迅速回到苏无名处,将自己的发现一一汇报。
此刻独孤遐叔坐在公廨的椅子上,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费鸡师在一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一丝安定的力量。
独孤遐叔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与刘有求同在文庙读书,本应一心向学。可不知为何,这几日我老是出现幻觉,竟总觉得轻红与刘有求有染。那日,轻红离家出走,我满心焦急与愤恨,只想着一定要到文庙追踪刘有求,看轻红是否真与他在一起。我来到文庙后,满心都是对真相的追寻,却不想突然有人从背后偷袭,我只觉脑袋遭受重击,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等我悠悠醒来,那一幕简直如同噩梦,我竟看到我亲手把轻红残忍地杀害了,地上满是血迹,而我却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说到此处,独孤遐叔的眼中泪光闪烁,痛苦与悔恨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结合独孤遐叔的口供,苏无名的脑海中渐渐明晰了案件的全貌。第二日,吉祥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文庙之时,苏无名早已安排妥当。卢凌风按照计划扮演盗贼,在吉祥即将离开之际突然出现,假意对吉祥进行捉捕。吉祥惊慌失措甩出了毒针,证明他会武功,卢凌风很快就将他擒住带到了公廨对峙。
公廨之中,吉祥面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惊恐。苏无名目光锐利地盯着吉祥,缓缓开口道:“吉祥,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查清。再加上你使用的毒针和轻红头顶上发现的钢针是一样的,而且在刘有求和独孤遐叔的体内也发现了与毒针上面的毒一样的药物这一切都表明你与这起案件脱不了干系。还不速速将真相道来!”吉祥在苏无名的逼视下,也明白自己是逃不掉了,但他也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他最终交代了一切。
吉祥慢慢的地开始交代发生的一切:“我自幼跟随师傅,练就了杀人越货的绝技以及那能控人心术的毒术。我前半生孤苦无依,受尽欺凌,后来到了南州建立起这文庙,做了庙祝,一心想着能洗去自己曾经的罪恶,重新开始做人。
后来我遇到了独孤遐叔,他对我很好,教我读书识字,满心希望我能参加科举改变命运。也是在那时,我遇见了轻红,她是那么美好,我对她心动不已。可刘有求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我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可他不用科考就能做官,而我即便努力,前途也依旧渺茫,这让我觉得自己活着就像个笑话。
而且我发现刘有求对独孤遐叔有着不一样的情愫,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独孤遐叔,我便利用这点诱惑刘友求对独孤遐叔下毒迷惑他的心智,但我发现刘有求想要的并不单单只有一个独孤遐叔。那是卢凌风出现的前的那一刻,刘有求对独孤遐叔用的毒术起了作用,让他误以为刘有求和轻红在偷情,独孤遐叔气愤的与轻红对峙,并将其赶出家门以后,我便对轻红使用了幻术,让他误以为独孤遐叔和刘有求有了苟且便在他伤心之时,趁虚而入,但没想到轻红醒来便要去寻找独孤遐叔,我便失手杀了她,嫁祸于独孤,但我真的很后悔误杀了轻红。”吉祥说完,悔恨的泪水从脸上滚落。
苏无名和卢凌风听完吉祥的供述,心中满是对独孤遐叔和轻红这对夫妻悲惨遭遇的愤慨。卢凌风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中的怒火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吐出,然后缓缓地转头看向苏无名。
在望向苏无名的那一刹那,卢凌风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且深情,那里面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眷恋与爱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苏兄,你我一同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见识过无数的人心险恶与世间冷暖。这起案件中独孤遐叔和轻红的遭遇,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他停顿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与苏无名的距离更近了些,继续说道:“我时常在想,人生苦短,能够遇到一个相知相伴之人是多么的不易。而我卢凌风何其有幸,能在这茫茫人海中与你相遇。我在此郑重立誓,我定会一生一世陪伴在你身旁,就像那星辰永远守护着夜空。我绝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在我们身上发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可能。无论是艰难险阻,还是魑魅魍魉,我都将是你的坚实壁垒。”
卢凌风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苏无名的脸庞,但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最终轻轻地放在了苏无名的肩膀上,他微微颤抖着说道:“我会拼尽我的全力,保护好你,还有我们未来可能会有的孩子。你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心中最温暖的港湾,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
苏无名听着卢凌风这一番深情的话语,心中虽满是感动,但面上却露出了一抹调侃的笑容,他微微挑眉说道:“中郎将啊,你现在说得倒是好听。可若有一日我年老色衰了,怕是不用别人来抢你,你自己就跟着别人跑了哟。”
卢凌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急切地说道:“苏兄,我卢凌风绝非那样的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定会一直陪着你。”苏无名看着卢凌风着急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我不逗你了。”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认真地看着卢凌风说:“我相信你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