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以和和自己搭话,秦不昼只是从睫毛底下扫了他一眼,红唇抿成一道冷淡的弧线,依旧没有回话。
江以和也不恼,低笑一声,退回阴影里。
Beryl倒是很感兴趣,俯身问着站在第一位的红发男:“酒量如何?”
傲慢在这个小细节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和他们说话,Beryl都懒得带主语,因为是谁都没有区别。
红发男咽了咽唾沫,声音有些发紧:“我……可以喝完。”
即使他不行,他也会说自己可以。
Beryl轻笑一声,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侧头看向其他人,语调漫不经心:“那我就赌他可以喝完吧,你们呢?”
温言眼里可没有这些无聊的游戏,他现在比较想知道舟舟到底怎么了。
温言眼神一直在秦不昼身上,连跟前的男mo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嗓音温润,随口回了句:“他不行。”
也不是觉得人喝不完,只是······有对赌,才好玩对吧?
“舟舟呢?”江以和合时宜的再一次搭话。
感受到温言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秦不昼这才给了人面子,闻言嗤笑一声:“你管他能不能喝完,反正他要清台的不是吗?”
她的嗓音就像是被烈酒浸泡过的烟丝,低哑、沉缓,每个音节都裹挟着灼烧般的压迫感,似乎带着不容反抗的威胁。
男mo也看的出这里是谁作主,便跟随着她的眼神,将手伸向桌上的酒杯。
深吸一口气,他猛地仰头,烈酒便像熔化的铅水灌进喉咙,烧出一条火辣辣的通道。喉结痉挛着滚动,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衬衫领口洇开深色的痕迹。
这······当然是故意的,都是勾引人的小把戏而已。
但是,在座的都不是会把这点诱惑放在眼里的人。
“快喝!”Beryl甚至嫌他喝的慢,还踢了踢桌子。
龙舌兰的度数很高,第一杯下去他的眼眶已经发红,呼吸也变得粗重,但是却不敢停下,手指颤抖着抓起第二杯。
接着是第三杯,第四杯。
酒精在胃里翻搅,灼烧感窜上食道。他的视线早已模糊,太阳穴像是在暗示他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开始猛烈的跳动。
但是,他不能停,仍然机械地吞咽着,他多喝一点,至少不会像上一位那样——消失的无声无迹。
“太慢了。”
低沉的男声从身前传来,带着几分戏谑的凉意。
下一秒,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猛地钳住他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颈椎。红发男还没反应过来,整张脸就被狠狠按在酒台上,鼻梁撞在玻璃表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帮你。”
江以和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抄起酒瓶,直接抵进红发男被迫张开的嘴里。瓶身倾斜,烈酒像高压水枪般灌入,他剧烈呛咳,酒液从鼻腔喷出,混合着生理性泪水糊了满脸。
咕咚、咕咚、咕咚——
吞咽声变得断续,最终变成濒死般的干呕。他的手指痉挛地抓挠台面,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周遭的几位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敢把“我帮他喝”说出口,都埋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言低眸温柔的提醒着:“还没完呢。”
果然江以和又开了瓶新的。
红发男终于崩溃了,胃部剧烈收缩,“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浑浊的液体混着胃酸溅在江以和的皮鞋上,在漆皮表面留下黏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