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开始剥落，露出塑料质地。
这是相识第十七天。
我在记账本上画下褪色轨迹，数字旁写着：“今天他又迟到了3小时，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
凌晨2:19分，台风预警灯在窗外投射血色矩阵。
我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是林顾问吗？”
“你是？”
江野的助理来电求助，他正在修复万历皇帝点翠凤冠，突然停电导致精密镊子划破手指，血珠渗入翠羽。
我立即打车赶过去。
“这个点应该打不到车了，林顾问，我开车去接你。”
磁浮车撕裂雨幕，江野的助理将我接到地下修复室。
我并不知道，夜莺公馆还有这样一个秘密空间。
“小心台阶。”助理刷开三重防盗门，“江先生从不让人进这里。”
三百平米空间陈列着残损文物，我的视线突然凝固——
借宿公寓那晚，其实西装里连同白色药片一起掉出来的，还有张烫金封皮的资格证。
江野的身份，远比我想的更具有复杂性。
“这种点翠工艺用的白胸翡翠羽毛，遇哺乳动物血液会纤维化。”操作台，江野用纳米镊子夹起单根翠羽，镊尖自动生成北宋《营造法式》的榫卯结构。
他调出全息分子模型：“需要RH-null型血液提取的纤溶酶解离胶原蛋白——”
话音未落，电梯轰鸣声骤响，将翠羽放进培养皿，江野突然将我推进标本柜：“呼吸放轻。”
柳燕的高跟鞋触发地面压力传感器，全息屏实时播放她的到来。
夏蔓儿告诉她，江野很欣赏我的廉价画作。
发现江野曾擅自帮我修复被红酒毁掉的画，柳燕极为不满。
作为夜莺公馆的最大投资方。她也是夜莺公馆的会员体系设计者，手握「降级核按钮」，可惩罚所有不听话的宠物。夜莺公馆的珍稀藏品，多半由她手转卖给合适藏家。
柳燕进来后，检视一圈，向助理询问江野。
“停电之后，江先生就先回去了。”
“哦？”
眼见点翠凤冠上的防尘罩要被打开，我冲出去，抓起案上赝品青花瓷砸向监控。
借机逃跑，保安来拦。混乱中花瓶碎片割破手掌，血滴在凤冠。
释放的纳米清洁虫伪造出新的监控数据。
“你怎么在这里？”
“我……偷溜进来临摹。”
“胆子倒是不小。”柳燕捏住我的脸，指甲形成刀片，她看了一眼被污染的翠羽凤冠，“弄脏文物足够送你进监狱！”
“实习生怎么过虹膜验证？”柳燕突然想起什么，抓住我的右手，指尖的神经探针嵌进伤口。
“我给的权限。”江野打开暗门，目光落在我被钳制的手心。
“造成的损失我会赔偿。”
“赔偿？”柳燕冷笑，“你这只手还没翠羽值钱！”
“翠羽上的血迹，我会修复。柳总，给我一周时间。”
“好啊，”柳燕轻柔一笑，指尖勾起江野的衣袖，“陪我去趟瑞士？”
江野没有说话。
柳燕轻拍了拍他的脸，“三天后还有个藏品鉴赏酒会，记得穿我送你的那套礼服。”
“还有，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与这丫头、第二次过分接触。”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