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满城的深夜，一片漆黑，唯有一缕昏黄的暖光从窗口悄然透出。

苏念念疲惫地倚在沙发上，微微眯了一会儿眼，随后懒散地坐起，掏出烟，点燃一支。她手中紧握着一张医院的报告单，上面“癌症晚期”四个字宛如千斤巨石，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或许是太过疲惫，苏念念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时间回溯到头一天早上，近一年来，苏念念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频繁发烧生病，有时甚至还会出血。助理林晓艺见她这般病恹恹的模样，忍不住劝说道：“苏总，您最近状态不太好，几个月前我就天天提醒您去医院看看，可您又太忙。这几天公司放两天假，工作也没多少，我帮您完成，您去检查一下吧。”苏念念微微点头：“嗯，中午我去医院。”

中午十二点多，苏念念做完了体检。当医生告知她已经是癌症晚期时，她的心态瞬间崩塌。“苏女士，您这几年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心理也越来越压抑，检测出您有中度的抑郁倾向。您的这些种种问题积累起来，所以身体才会变成这样。”苏念念耐心地听完了医生的分析，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微微张开：“医生，这癌症……还能治吗？”她犹豫地问出这个问题，医生望向她，给出的答案却是她最不愿听到的：她的病，无法治愈。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苏念念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时间，5:39。她的生活向来自律，早睡早起从不赖床，但从昨天开始，她却变了。癌症晚期了，还这么拼命，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辛苦了一辈子，剩下的时间，懒一点也无妨。

上午 10:57，林晓艺给苏念念发来了消息。

【艺术家：苏总，都快 11 点了，还没见您工作，莫不是要停工了！】

收到消息时，苏念念刚准备吃早饭。

【念：嗯，刚起床，今天不想工作。下午有空吗？想约你。】

【艺术家：不会吧！工作狂真停工了，还有时间约我出去玩，那我必须答应！】

【念：好，下午三点半，咖啡馆见。】

回完消息，苏念念放下手机，拿起面包，边啃边思考着下午该如何跟林晓艺说这件事……

咖啡馆里，苏念念正想得入神，边等边等着林晓艺。“欢迎光临”，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望去，只见林晓艺身着连衣裙，从门外走了进来。“苏总，您在这儿呀！”林晓艺欢快地打着招呼，迅速走到她身边坐下。苏念念看着她，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你想跟我说什么？”林晓艺疑惑地问道。苏念念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张图递给她，那是一张电子版的医院报告单。

林晓艺看完后，心情无比复杂，不知是该哀伤还是可怜。苏念念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说出那几句话：“你也看到了，我……癌症晚期了，医生说治不好，剩下的余生，我想自由点。你跟了我这么久，所以……公司就交给你了。”听到这些话，林晓艺心头一紧，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苏念念抱着林晓艺，轻声安慰道：“你为我哭不值得，再说了，我还有时间陪你，又不会马上死去。”结果林晓艺哭得更厉害了，苏念念只好放狠话：“再哭你就不漂亮了，眼睛都肿了。”说完，怀里的人立刻停止了哭声。

缓了半天后，林晓艺抹了一把眼泪，郑重地问眼前的人：“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过？”苏念念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说道：“去外面闯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