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你下地狱好了。”贝拉的笑忽然变得格外温柔,声音轻盈地像是浮在水面羽毛,轻轻的,落在纳西莎剧烈颤抖的心房:“西茜,我不是个好姐姐,如果可以重来,我们三个不要再做姐妹了……”
纳西莎双臂支撑着身体,直面贝拉的魔杖,合上双眼,其实早已做好步入死亡的准备,只可惜,那男孩还没能感受几年他本该值得的母爱。
面对妹妹的坦然和从容,贝拉笑的极冷,声音也变回了杀戮狂魔该有的无情酷戾:“一路走好,尊贵的马尔福夫人。阿瓦达索命。”
“不!”“西茜!”
德拉科和卢修斯凄厉的呐喊并不能唤醒贝拉稀薄的人性,胸腔痛苦地起伏,血又猛地喷出,嘴角溢出浓血,想起身,腿却颤抖的厉害,支撑不起任何重量,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所有行动都变成了对剧痛最原始的反应,呼吸渐渐变缓,视线竟也开始模糊。
“粉身碎骨!”
一束红光从不远处拦截,一抹鲜亮的红紧攥着魔杖,与不可饶恕的幽绿全力对抗,一点点地,终于改变了索命咒的方向,坚持半分钟后,手腕开始发颤,身子有些发软了。
原来是金妮。
贝拉放声大笑,轻蔑至极,只是稍许发力,索命咒猛然间的疾驰。
金妮瞳孔骤缩,咬紧牙关,瞬间的反应,紧攥着魔杖的手一甩,终于将索命咒甩到了一旁。
击中了不远处的废墟堆,发生爆炸,碎石沙砾四溅,放倒好几个巫师,发生误伤。
并没有给金妮任何喘息的时间,贝拉随便地就甩出一个信手拈来的钻心咒,金妮再次用粉身碎骨抵抗,但已经没有了力气。
莫莉见自己的女儿不见了,疯了一样的找,转头就见贝拉的钻心咒将金妮的粉身碎骨快速吞噬,当即就冲了过去,同样的甩出粉身碎骨,与钻心咒僵持不下。
半分钟后,咒语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光球,莫莉的反应比贝拉要迅速,紧接着就是一束亮眼的红光,给这个光球添了一把火。
光球开始颤抖,越来越剧烈,猛地发出一阵强光,以辐射状向外爆发,短暂的迷了人的双眼。
贝拉凭借着感觉,对准金妮,索命咒再次疾驰。
“How dare you touch my daughter!”
声带的震动从齿间迸发出愤怒的嘶吼,莫莉撕扯掉慈祥的面孔,露出前所未有的锋芒,抬手就是一束无声的幽绿,两两相抵,又一束红光无缝衔接,一个又一个的咒语,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贝拉早已乱了节奏,手忙脚乱地挥舞着魔杖,勉强打回去几个咒语,甚至都来不及甩动长鞭。
一束白光正中胸膛,贝拉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染上灰色,变成了一尊冷硬的石像,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红光——
是粉身碎骨。
溃散成齑粉,在空气中,消散。
纳西莎靠在金妮的身上,合上双眼,心绞痛,泪水无声滑落。
布莱克的天空上,又一颗星辰,猎户座,彻底熄灭,不再闪烁。
“夫人?马尔福夫人?您还能走吗?我扶您去找庞弗雷夫人吧。”金妮扶着纳西莎,询问地可以说是非常的小心翼翼了。
她是知道纳西莎和贝拉的关系的。
虽说核心问题是因为伏地魔的关系导致两人反目成仇,但归根结底,她们终究还是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亲姐妹。
她有点害怕,更多的是防备,纳西莎会因为自己的母亲杀了贝拉,反过来再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因此金妮紧攥着魔杖,随时都在准备着。
纳西莎此时早已冷静,察觉到了金妮的戒备,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温和一笑,拍了拍金妮冰冷的手,转头对莫莉轻柔地说:“谢谢你,莫莉。”
莫莉轻轻地扶着德拉科起身,用力地支撑着,听到纳西莎的道谢,回以微笑:“都是为了孩子。”
卢修斯就有点可怜了,在地上坐了半天,还是在后面赶到的亚瑟给扶起来的:“哦!天哪!你们两个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部长,你们还是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比较好!”
“她在哪?”卢修斯感觉自己的内脏没一个好的,稍微的呼吸一下,就疼,快要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在阿不福思的猪头酒吧,那里有很多伤员。”亚瑟让卢修斯揽住自己的肩膀,动作已经非常轻了。
但还是能听到卢修斯唧唧歪歪地痛呼:“嘶~亚瑟,动作轻点!贝拉那个魔鬼,她的那个鞭子可不是一般的鞭子!嘶~哎呦!疼疼疼!”
“我说,部长大人,你还是快点起来吧。”亚瑟有点无奈了:“德拉科和夫人早就过去了。”
卢修斯抬眼一看,还真是,只剩下莫莉和金妮这对母女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出洋相,老脸闪过一丝不自在,老老实实地忍着疼,终于彻底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非常勉为其难的让闪闪拽着自己的衣角,幻影显形到了猪头酒吧,老老实实地接受治疗。
猪头酒吧人很多,家养精灵也多,小小的酒吧挤得满满当当的。
幸亏这里不但链接着霍格沃茨的有求必应屋,还链接着陋居和安多米达的家。
因此,这里倒也不算是挤得喘不过气来。
庞弗雷夫人治完这个治那个,身后摆了十几排满满当当的各种药剂,角落还有一只灰头土脸的海象,正对着眼前好几大口坩埚发愁。
“庞弗雷夫人,我这边绷带不够了!”拉文德蓬头垢面的,脸上、衣服上、手上都沾染着血迹,高高地举着托盘,艰难的穿过拥挤地人群,上面是刚换下来被浸透了血的绷带,还隐隐透着黑,终于走到庞弗雷面前,气息稍喘,焦急地说道:“庞弗雷夫人!塞德里克的血有点止不住了!汉娜好像有点过敏,一直在吐!高尔和克拉布他们两个又乱动,骨头接错位了……”
“哦!天哪!先等一下,亲爱的,先把绷带给你!”庞弗雷夫人那叫一个头大,但还是勉强能应付,就是脾气不太好,转头就对那只灰头土脸的海象吆喝:“霍拉斯!止血药!止血药!止血药!你的动作能不能快点!别再那擦你的药箱了!有什么可擦的!小天狼星不是说会买一个新的给你吗!然后你听到了没有,汉娜过敏了!快点动你那一身的肉!”
斯拉格霍恩愁眉苦脸地回应道:“梅林的胡子!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只有两只手啊!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小天狼星了……”
拉文德抱紧一大包的绷带,转头就看见了马尔福一家子,正被帕德玛等人非常小心地搀扶着坐在沙发上,直接吓得绷带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儿,语调也变得尖锐起来:“天哪!你们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里可处理不了!你们必须得送到圣戈芒医院去!”
“不行!”卢修斯立马出声反对:“我和西茜是瞒着外交部那边出来的!绝对不能去圣戈芒医院!绝对不能让联合会知道有关我们的任何一点消息!”
话语落下,卢修斯又咳了好几口的血,面色已经惨白,似乎下一秒就要休克了。
德拉科更不要回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救世主,宁愿死在城堡都不要回去,当即就挣扎着起身,下意识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不能回去!我要等Honey!我要等……”
帕德玛手足无措,拉文德也是犯了难,紧咬着嘴唇,思索几秒后,将绷带塞进帕德玛的怀里:“你先帮他们简单地包扎一下吧,我去看看止血药好了没有,对角巷的猫头鹰也太慢了!”
“止血药不管用的,贝拉的长鞭可是附了魔咒,而且还是不一般的魔咒,拖得越久,就越有死亡风险,你去准备接下来我说的东西,然后按我说的做。”
谁在说话?
好耳熟、非常耳熟的声音。
拉文德环顾一圈,实在是没找到人影,最后仰头看向天花板,愣住一秒后,放生尖叫:“啊啊啊啊啊……!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是倒吊在天花板上的,见所有人都发现他了,就静静地飘了下来,飘到斯拉格霍恩面前,如往常一样,语气没有什么感情,冷冷地说道:“借我一口坩埚,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大张着嘴,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手里的搅拌棒掉在了地上。
“吧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