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周正阳并没有避讳，周正阳先是给老城区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问清楚了，听到对方的回答后，脸色一白，“队，队长，我再给咱们局里打个电话，万一是带回咱们警局了呢……”
接电话的是早一步回警局的柳叶。
“人？什么人？局里没有带人回来啊？要带谁？”
这句话很好地回答了周正阳的问题，周正阳直接扣掉了电话，看着脸色沉下去的队长，有些语无伦次。
“队长……你的意思…该，该不会……凶手…我们认错人了？！难，难道是钟，钟其贤？！”
兄弟两个近八成相似面容，对于一个初次见面或者认识不长时间的人来说，在刻意模仿下，确实很难分清。
肖佳琪没怎么参与，自然是没听懂他们讲的话，“是我认错人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周正阳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们都认错了。”
“什么意思啊？我见到的那个不是凶手？”
“是也不是。”周正阳抓抓头，叹了口气，“我们都认为凶手是钟其飞，但钟其飞还有个弟弟叫钟其贤，虽然哥弟俩年龄上存在一定差距，但样貌有近八成的相似。”
这种概率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哪怕让人亲眼见过，都可以忽略过去。
“队长，钟其贤好像跑了，他妻子也不见了，这事怪我，我本来以为会有人带他去做笔录的，但是……”周正阳看队长的脸上没有半分意外，“队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早说？早说的话可能……”
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从天堂跌到地狱？这两句话形容的就是周正阳现在的心情，钟其贤如果跟案子毫无干系，他完全用不着跑！可现在人不见了，就证明他们可能真的认错了凶手！
周正阳明明在见到钟其贤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跟钟其飞相比，他才更像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从行为举止到衣着谈吐，他就不像是一个在地里干过活的人。
可是钟其飞的出现让周正阳没有继续怀疑下去，这么说，钟其飞是故意承认的，“钟其飞做的事情就是为了洗清钟其贤的嫌疑！钟其贤知道，如果周其飞不来，他自己早晚会被我们查出来，所以他是安排钟其飞来送死的！”
怪不得钟其飞会说自己没打算活着回去，因为如果他死了，案子就板上钉钉了，杀人凶手只会认为是钟其飞，不会有人在意钟其贤！
可是……“队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正常人怎么可能想到这种程度？毕竟人已经死了。
“动机。”队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钟其飞的动机不太明朗，他的死有些操之过急，有些笑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死，一般罪犯选择自杀，要么是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这种人一般是不怕死的，要么是已经得到满足，用一个网络上的词汇来解释，叫生无可恋，这种人一般也是不怕死的，可钟其飞显然没有达到这两个条件，可以说死得太快了，还有一点。”
队长看了一眼孙婷婷，顿了顿，“关于你说的那条漏网之鱼……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钟其飞进村后，是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钟其贤所在的房间，你觉得这一个小时钟其飞去干什么了？他真的没有去确定那箱苹果？”
周正阳一拍脑门，对啊，这点周正阳怎么给忘了，时间根本对不上，从钟其飞挟持钟其贤，中间可是有一个时间空白！
“队长，你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空白内，钟其飞就已经跟钟其贤商量好了，一个死一个活。”
周正阳发现村长说的话果然没骗人，这兄弟俩确实“感情”不错……
“这位小姑娘，你该听够了吧，有什么想说的？”队长沉着脸，“你早就知道这一点，却没有告诉我们，教你伪装成精神患者的，教你这番说辞的，是钟其贤。”
“我…不知道！也没什么想说的！凶手已经落网了，就是这个图片上的人！”
周正阳注意到肖佳琪已经变得一脸失望，周正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止她一个，是我们都被耍了。
“我现在就回局里，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周正阳咬牙切齿道，钟其贤耍的我们团团转，这跟直接伸手往周正阳脸上招呼巴掌有什么区别！
说罢周正阳转身就要离开，队长说了句，“不急。”他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柜子，在沉思什么，不一会儿，“这个事情暂时不要泄露出去，就今天在这间病房里的，我们几个人知道。”
“为什么？”周正阳跟肖佳琪异口同声的问道。
队长有些不成器的看了周正阳一眼，“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那就是没有一点儿好处，只能让社会知道我们警方的无能？抓连环凶手还抓错了人，我说句带有私心的话，案子原本的时间就不够，这个事情要是在放出去，上面只会给咱们施加更大的压力。”
队长话说的不无道理，这案子确实已经用了够久的时间，本来都以为已经有了线索，现在又说一无所获，真叫旁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钟其飞用死想要洗清钟其贤的嫌疑，钟其贤肯定不会浪费这次机会，他没有那么快会再度出现在大众的视野，这个人一定会躲起来，而且躲得好好的，现在把真相说出来，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案子已经做了并案处理，一时半会儿并不能结案，我们放长线钓大鱼。”
队长说这些话的时候，周正阳一直看着孙婷婷的方向，觉得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太不顾及了？可队长好像看出了周正阳的心思，笑了笑，“这孩子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等着吧，她肯定还有话，憋着没说出来。”
孙婷婷抿了抿嘴，抱紧了怀里的娃娃，没出声反驳……还真默认了……
周正阳自然是听队长说的话，但肖佳琪就不一定了，周正阳扭头看了看她，“肖佳琪，你……”
“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不会说出去的，但，但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可以考虑……”
有要求，他却用了考虑这个字眼，而不是答应？
肖佳琪示意他们出去说，去到病房外，队长淡声，“你想我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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