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佛像骤然崩塌,尘土如同炸裂的烟雾般四散飞扬。顾瞻被贺旋一把护住,两人顺势滚出暗格,尘埃中抬头,却见巡查队统领高举着染血的虎符,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压抑已久的疯狂。
陈因“王爷,你以为‘死士’就只有一个?”
话音未落,他身后竟如潮水般涌出数十名黑衣杀手,袖口处绣着的饕餮纹在朦胧晨雾中泛着冷冽的幽蓝光芒——那正是当年凶手独有的标志。
雨幕中,一抹漆黑的身影缓缓浮现。来人戴着竹编斗笠,宽大的蓑衣几乎将全身遮掩,只露出几根苍白的指尖。下摆微微掀动,露出半截漆黑的刀鞘,长刀上不断滴落的雨水混着未干的鲜血,“嗒、嗒”地敲击地面。赤红的液体顺着刀刃滑落,与雨水交汇成一片暗红色的小洼,令人不寒而栗。
顾瞻“阁下究竟是谁?与我有何深仇大恨?”
贺旋缓缓抽出佩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如火焰般紧紧锁定对方,呼吸间透着浓重的杀意。
黑影并未回答,只是微微偏转斗笠,刀锋在闪电映照下泛起森然寒光。顾瞻心头一紧,无形的压迫感如同一张巨网笼罩全身,仿佛眼前的这人是从黑暗深处游走而来的猎手,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就在两人凝神戒备的瞬间,黑影动了!那速度如鬼魅般迅捷,眨眼之间已欺至身前。贺旋匆忙举刀格挡,却感到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他的手掌险些脱力,差点握不住刀柄。
刀光剑影交织在倾盆大雨中,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与暴雨的“哗哗”声杂糅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贺旋一边挥刀对抗,一边仔细观察对方的招式,渐渐发觉此人刀法极为狠辣,每一击都直取要害,却又夹杂着些许熟悉的气息,那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心头猛然一颤。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名字——“血刀”。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杀手,出手极少但从未失手,行踪诡秘、手段残忍,后来却突然销声匿迹。莫非眼前之人就是当年的血刀?
贺旋难道,眼前之人就是当年的血刀?
就在这一瞬分神之际,黑影抓住破绽,刀锋凌厉地划过他的左肩。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贺旋咬紧牙关,强行稳住心神,迅速调整呼吸,随即施展祖传绝技“旋字诀”,与对方展开更加激烈的搏斗。
藏身暗处的城阙注视着斗笠下的身影,心底莫名升起一丝熟悉感,可那人始终隐匿在阴影之中,令人难以辨认真容。
贺旋逐渐摸清对方的套路,在一次交锋中抓住破绽,挥刀直刺黑影要害。然而对方仓促间侧身闪避,斗笠被刀锋挑落,露出一张精致而冰冷的脸庞。
城阙看清那张脸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正是上一世顾瞻失踪多年的亲弟弟,顾玄!
城阙“为什么是他?”
侍卫小姐,你认识这人?
城阙我也不确定……
城阙心里也直打鼓,他是不是上一世自己见过的那个顾玄。
侍卫小姐,要不要我去帮他们?
城阙不用,我们保护好自己就行。
城阙别搅进这场浑水。
身份暴露后,那人刀法愈发凌厉,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杀意,直逼要害。另一边的贺旋已是强弩之末,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贺旋猛地撕开衣襟,锁骨处的旧伤在剧烈打斗中裂开,鲜血飞溅,染红了顾瞻腰间的玉佩。他反手夺过一名杀手的长剑,镣铐与剑柄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贺旋“拿着这个!”
他将半块玉牌塞进顾瞻掌心,断口处的“顾”字与自己的“旋”字拼接成一个地址。
贺旋“去当铺地窖,暗密是你母亲忌日!”
顾瞻那你怎么办?
贺旋快去,我还能撑一会儿!
顾瞻我来帮你!
混战中,顾瞻巧妙地将钓线缠绕住斗笠人的刀,刀刃擦过他的脸颊时带起一阵刺痛。下一秒,贺旋突然扑上前,铁链狠狠勒住对方脖颈。
贺旋“快走!”
贺旋脖颈上的青筋暴起,镣铐深深嵌入血肉,鲜血顺着链条蜿蜒而下。
贺旋“记住,玉牌要……要放在暗格处……”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一道寒光穿透了他的后背。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雨水滴落,溅在顾瞻颤抖的指尖。
晨雾渐渐散去,顾瞻握着染血的玉牌冲向暗巷。城阙带着侍卫孟向悄无声息地尾随而至。
当铺地窖的铁门缓缓开启时,耳畔传来熟悉的童谣声,那不成调的曲子夹杂着远处刀剑碰撞的清脆声,隐隐从方才大战的方向传来。
当玉牌放入暗格的瞬间,一间隐秘的密室悄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