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双眼却执拗地望向自己的孟向,她的思绪不禁飘回了上一世。那时,孟向为了掩护顾瞻脱险,毅然选择留下,最终被敌军擒获,困于牢狱之中。顾瞻率人赶去营救时,却发现他已然自刎于囚室,墙上斑驳的血迹中,歪斜却坚定地写着两行字:“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自此之后,军中的将士无不对他肃然起敬。
城阙起来吧,孟护卫,你可有证据为自己辩解?
城阙一字一句缓缓吐出,目光如钩般紧紧锁住孟向的眼睛。见他慢慢站起身来,她才悠然坐回椅中,静静等待他的开口。
侍卫小姐,我虽是男儿身,却做不了男人该做的事儿。
这话一出,众人先是愕然一怔,随后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孟向的要害之处,眼中流露出复杂而惋惜的神情。
城阙额……孟护卫,你所言属实?
侍卫恳请小姐明察,从生下来起小人就得了此残疾之症,看了医者都无用
话音未落,孟向又欲屈膝跪下。
城阙孟护卫,不必再跪。来人,去查验一番。
然而,她的命令尚未完全落下,便被侯爷粗声打断。
侯爷阙儿,不过是个护卫罢了,何必如此小题大做?直接打发走便是!若是传到外人耳中,我们谢府的颜面何存?
城阙父亲,家事亦是国事。若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传到圣上耳中,恐怕会怪罪您治家不严。父亲,您就安坐一旁,这点小事交给女儿处理便是。
只见谢安伦张口结舌了好一阵,才勉强挤出一句。
侯爷那……那好吧。
小翠小姐,孟护卫所言非虚,确实是……
城阙行了,既然如此,就把人带上来。
两个尖嘴猴腮、眼珠子滴溜乱转的小人被押了进来。他们刚迈过门槛,便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双肩不住地颤抖,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侯爷阙儿,这两人是谁?
城阙父亲,您再仔细看看。
谢安伦带着疑惑凑近一瞧,忽然浑身僵住——这不正是自己派出去的地痞流氓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城阙父亲,您认识这两个人?
城阙微微挑眉,故作委屈地看向谢安伦。
城阙父亲,这两人声称知道福佑的下落,结果我刚出门便遇到了劫匪……
说着说着,她低声抽噎起来,“呜呜呜”的哭声虽不大,却透着几分试探意味。
侯爷好了好了,阙儿,没事的,你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城阙父亲,如果不是顾哥哥,我恐怕再也不能见到您了……
城阙一边哽咽哭泣,一边偷瞄着谢安伦的表情。当她提到顾瞻时,谢安伦那瞬间浮现出的阴狠眼神,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流氓地痞子听得头皮直发麻,语无伦次地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有人给了我们银钱,让我们污蔑贵人身边的丫鬟和府上的侍卫私通,说是贵人教导无方!自此来说贵人也是如此水性杨花的人。贵人,我们都是一时糊涂!求贵人饶命,我们可以为贵人当牛做马!求贵人开恩啊……”
城阙收买你们的人长什么模样,还记得吗?
两人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在眼眶里乱窜,小心翼翼地瞥向谢安伦身旁的管家,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
城阙看来,那位买主给你的,怕是棺材本儿啊。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利刃般刺入了他们的耳中。
伴随着“咕咚”一声闷响,两人猛地瘫倒在地,口吐白沫,身体不停抽搐,眼睛却死死盯着谢安伦,瞳孔中满是惊恐。
目睹这一幕,城阙心底冷笑连连:果然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