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吟.

商阙死了。

张桂源写完作业想去找商阙玩，却看到一堆警察围在她家附近，周围也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他躲到树后注视着这一切，看着邻居热火朝天的讨论，看着警察从她家进进出出，也看着商阙的爸爸在一旁安抚着痛苦的妻子。

那他呢？他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呢？

伤心，为商阙的离开。

开心，为商阙的解脱。

商阙，伤雀，她就是一只受伤的麻雀，怎么也飞不出那一方禁锢她的小小天地。

自杀，是她唯一的解药。

成绩差、不听话，已经成为了她的标签，而将她推入这个深渊的是她的老师、同学甚至还有父母。

就连他，作为商阙最好的朋友，也没能将她从绝望中解救出来，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无数个不眠之夜，他都在为商阙流泪。

他才懂，商阙口中的“解脱”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

—

商阙“我又考差了。”

商阙右手紧攥着试卷，闷闷不乐。

张桂源“那你怎么办？要不今晚住我家？”

张桂源皱着眉头，他知道商阙的父母会怎样对她。

商阙“住你家？算了吧，要是这样我明天回去就死不见尸了。”

商阙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成绩一直都很差，但父母一直望女成凤，每次她拿着一张不及格的试卷回家都会被他们用戒尺狠狠地打一顿。

张桂源“商阙，我保护你吧。”

张桂源一脸真诚，可商阙也只是笑笑。

商阙“他们会连你也打的。”

商阙只能回到家里，而第二天张桂源再见到她的时候，身上又多了好多伤痕。

张桂源“他们打得也太狠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他一边给商阙上药，一边斥责着商阙父母。

商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桂源。

张桂源“我去找他们。”

商阙淡淡地摇摇头，拍了拍张桂源的肩。

商阙“没事，我很快就会解脱了。”

—

而就在这时，一只麻雀从树上掉下来，一动不动了。

“扑哧”一声将张桂源拉回了现实。

张桂源凑近一看，发现它已经断气了，腿也断了一只，或许是因为没站稳所以才摔下来的吧。

天色不再发黑，遮住月亮的厚云层慢慢散开，光明重见，地上的鲜血逐渐扩散开来，显得格外刺眼。

他站在那里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找人借了一块布包住了麻雀的尸体，并且小心翼翼地将它带回了家。

张桂源“是你在显灵吧，小阙。”

他双手有些不稳，连声音都在发抖，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麻雀的羽毛上，瞬间背吸收。

他明白的。

如果它不掉下来，那么它就只能带着那只受伤的腿痛苦地活着。

它选择的不是死亡，而是结束了痛苦，迎来新生。

血滋润过的花草树木，来年也生长得更加旺盛。

张桂源用铲子刨开土，将麻雀埋了进去，然后平整好地面。

张桂源“雀儿，迎接你的新生，远走高飞吧。”

天空中，成群的麻雀掠过，仿佛又是一片崭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