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条命都是很珍贵的，你也是很珍贵的。”

“就算我要解蛊，也不需要你为此付出什么，更不要你的命。”　

听见瑶华这番话，相柳藏在衣袖下的手轻颤几下。

他此刻有着强烈的欲望，心中汹涌叫嚣着想要将眼前人圈入怀中。

露出野兽的獠牙，刺穿她滑腻的肌肤，舔舐她的血液。

给她一个教训，看她还敢不敢随意说出这种撩人心弦的话。

她应该为此负责的。

但相柳最终还是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平复这突如其来的冲动。

再睁眼时，眼神又是一贯的清冷如霜。

“既不需要我，那你可是已有解蛊之法？”

瑶华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道。

“实不相瞒，我就是百黎族人。”

相柳微微一惊，随即又恍然明白些什么。

是啊，就连辰荣氏都恨不能跟他们这帮辰荣残军撇清关系。

除了被驱逐出中原，只能世代为奴的百黎族，还会有谁不惜一切代价地帮助辰荣义军？

相柳望向瑶华，“你是百黎这一代的巫女？”

百黎族在大荒处境艰难，人人喊打。每二十年都需要贡献出足够数量的族人充作奴隶，只有巫女与巫王不需为奴。

瑶华沉默半晌，随后点点头，“算是吧。”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惆怅。

相柳看着瑶华，漆黑的眼眸中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伸出手，略过瑶华的后背，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

二人就这样并肩立于山巅，肩膀微微触碰间，他有些冰凉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半晌，瑶华长舒出一口气，转头认真地看着他。

“终有一日，我要让人、神、妖和睦共处，大荒不再有贱民，人人都能够依靠自己的劳作生活。”

这是个伟大的宏愿，甚至如果让别人听见，只会嗤笑她一声，笑她不自量力。

相柳却是毫无嘲笑的意思，转头认真地盯着她，冷淡的眸子中汹涌着不知名的情绪，观之触目惊心。

他神色一如往常般冷淡，声音凛然若霜雪。

他道，“好，那我就陪你。”

瑶华浑身一颤，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相柳。

“你……相信我？”她的父母，就是为了这么个‘可笑’的宏愿而死的。

他们要为所谓贱民牟利，触犯了中原世族的利益。

所以在西炎与辰荣的大战中，有许多世家与西炎暗中勾结，葬送了榆襄的性命。

而她的母亲与舅舅，在那之后疯了般屠杀了许多世族，暴戾血腥也成为他们身上永远的标签。

相柳转头看向她，感受到她有些不寻常的情绪后，牵过她冰凉的手，“我信你。”

“哪怕……可能会死？”瑶华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哪怕会死。”相柳说的毫不犹豫。

“我是妖族，刚破壳时无人教导，被骗到角斗场当奴隶，后来我逃了出来，遇见大涡流，被义父所救。”

“就算死在这条路上又如何？也算是虽死犹荣。”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依旧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瑶华以前不明白他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是为什么，如今也算是明白了。

可是在这条路上已经有太多的牺牲了。

“我说过，你要珍惜自己的命。上天既然给你九条命，不是让你这样随便挥霍的。”

“我不会让你随便丢掉性命的。”

只要她能赢，只要她能赢……

就永远不会再有人牺牲了。

作者父母的故事私设，赤宸屠杀世家的原因也被我改了，我记得原著中是为了让俞襄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