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张鉴定，但严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不觉得这太顺了吗？”
“？”
“他既然已经清洗过刀，又为什么要把凶器放在身边。还有那个快递箱，虽然用马克笔涂掉了名字，却留下其他信息让我们查到。而且，他为什么要把装尸体的纸箱一直藏在学校附近不带走呢？他又不是学生，整天关在学校，不能随便离开”
疑点实在太多，严洋只能暂时先押着张主任。
他心怀疑惑，回到办公室内，余乐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悠哉地看着自己带来的小说。
“昼夜行” ，严洋读出小说的名字。
余乐注意到严洋回来了，淡淡地说：“嗯，是篇不错的作品，讲的是一男一女联手犯案，将仇人尽数杀害的故事。女生负责杀人，男生负责替她收拾善后，有些事情一个人做不到，两个人就可以呢”
严洋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话，李华就突然出现：“严队，你也在啊，不说这个了，余乐，跟你想的一样，在十班教室有大量血迹反应”
余乐合上书本，轻笑一声，“好了，花的时间够久了，该请真凶们上场了”
“真凶们？”
不一会儿，柯媛媛和谢庆被带到警局。
当警察来学校找他们时，两人表现得异常淡定，仿佛自己只是去喝口茶，没什么大不了的，其他同学则用担忧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开。
柯媛媛坐在审讯室内，脸上波澜不惊，还没等警察开口，立马主动承认罪行，“凶手是我”，她的回答简洁明了，像是豁出去了一样。
另一边的谢庆也爽快地承认自己参与杀害付雨花的过程。
李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严洋也不太能理解，虽然凶手已经亲口承认罪行，但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李华脑子一片混乱，开始整理已知信息：“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啊。现在已知，死者是周一遇害并立马被分尸。接着，根据报纸上的日期以及雨水断定，凶手应该是在周四晚上九点半至十点进行抛尸行动。学生宿舍有严格限制，门口还安装了人脸识别系统，确保每个学生准时进入宿舍。而谢庆则从周一起就一直请病假，直到周五才回来。他的父母和邻居都能替他作证，两个人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余乐开始解释：“谁说他们是在周四晚上抛的尸。事实上，那个女孩是在周五早上才进行抛尸，那时监控还没开，她拿出事先藏好的周四的报纸来包裹尸块，光明正大地运送尸块至案发现场。育才中学宿舍的装置只管学生什么时候进，可不管学生什么时候出”
“我说过了，一个人做不到的事，那就两个人一起来。周五那天，谢庆回到学校，主动接下打扫工作，因为周四下过雨，空地变得十分泥泞，空地上理所应当留下了柯媛媛的足迹。这点无论如何都没法消除，所以，谢庆就踩着柯媛媛先前的足迹走到洞口旁，往尸块上浇水，伪造抛尸时间”
严洋疑惑地问： “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啊，谢庆走路时是外八，但现场留下脚印却是笔直的，而且步子相对较小，所以我就猜测，谢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理由一定要这么做，果不其然，现场留下的足迹中有几处有明显的重叠痕迹”
柯媛媛用十分平缓的语调，讲述犯罪经过：“周一中午，同学们都去吃午饭了，我以问问题为由把付老师留下，在接近付老师时，我把先前问张主任借的水果刀藏在身后”
谢庆是这样描述：“我悄悄靠近付老师，限制住她的行动，方便让柯媛媛用水果刀杀了她”
“谢庆帮我控制住了付老师，而我则拿着水果刀，猛刺她的心脏，那时候，她的血……四处喷溅，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真恶心”
“讲台被血染红，我确认付老师已经死亡，就用柯媛媛带来的砍骨刀把付老师分尸，柯媛媛则负责善后工作”
“我家是杀猪的，有专门的砍骨刀，我偷偷拿了一把，给谢庆分尸用。之后，我用报纸把尸块包好，放进谢庆准备的保温箱中”
“我带来的保温箱是特制的，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尸块，并且不会让尸臭散发出来，但尸块比我预想的还多，保温箱装不下。所以我只好把付老师的上半身放进另外的纸箱，再在上面贴上张主任的快递单，用马克笔把名字涂黑，装进行李箱”
“我带着水果刀进到卫生小间，用水清洗了一遍，再把身上的血衣换掉，塞进谢庆的书包，最后把水果刀偷偷还给张主任”
“我事先请了病假，把所有证物打包带出学校，再把快递箱藏到快递存放处，那里很偏僻，一般不会有人去，最后我把行李箱扔到垃圾场”
“我事先给张主任写了封威胁信，他怕事情曝光，不得不替我们隐瞒付老师失踪的事，为我们争取时间，伪造不在场证明”
“我在周五回到学校，替柯媛媛收拾善后，成为第一发现人”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将一切供认不讳，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警察用沉稳的声音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她”
柯媛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澜，缓缓开口：“我以前有个朋友，她很喜欢画画，她把一切都倾注在她的画作上，但那个女人却把她的梦想撕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和她的画贬得一文不值”
谢庆眼眶泛红，声音硬咽：“她家境贫寒，画画是她唯一的希望，那幅画更是倾注了她对已故母亲的思念，但那个恶魔却把一切都毁了，逼她走上绝路！”
柯媛媛猛吸了一下鼻子，眼眶泛红，愤愤不平地控诉着：“张主任那个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用助学金的事威胁她，对她进行猥亵，她本来就内向，遇到这种事，她根本不敢开口……”
“后来她跳楼自杀了，一切仿佛都尘埃落定了……我不会让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没人会帮她，学校不会，法律更不会！只有我能替她报仇！”，柯媛媛越说越激动，后面几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似乎是想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一次性宣泄而出，眼中闪着泪花。
谢庆慢慢垂下眼眸，平淡地说：“我不怕坐牢，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事，因为我……只是杀了一个恶魔”
两人被铐上手铐带离了这里，余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次……他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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