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序只感觉头像撕裂开来一样痛,他慢慢睁开眼睛,伴随着意识清醒后头的眩晕感让他不免皱了皱眉。一股消毒水味伴着淡淡的果香传来,萧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头上缠了绷带,他反应过来了,他现在应该是在医院。
------“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腿上压了一个东西?萧序抬眼望去,只见郁浄淮安静的侧睡颜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眼前,额前的发色稍微有些凌乱的别在一旁。萧序怔了怔,是他把自己送过来了?现在是黑夜?天这么黑。不过……萧序伸手戳了戳郁浄淮的脸颊,另一只手撑着脸,没反应,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这小子长的倒是挺清秀。怎么说?很标准。就是性格不太好,老爱多管闲事。萧序就这么盯着郁浄淮,出了神。连郁浄淮偷偷把眼睛眯了条缝,看着他都没察觉到。直到郁浄淮终于有些装不下去,轻轻的咳了两声,萧序才猛地回过神来,他刚才竟然盯着人家那么久,郁浄淮坐直了身子,看着萧序,道:“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萧序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无所谓的挽了挽额前的碎发,摇了摇头道:“没有了,谢谢你。我明天就办理出院手续,不会耽误上班时间的。”谁知郁浄淮听到后脸色瞬间变冷,不悦的皱了皱了眉头,盯着萧序果断道:“不行!你小子还想着要去上班?!!都伤成这样了,明天我给你补一天假,你不用上班,直接在这休息就好了,别给我啰哩吧嗦的。”萧序:“……好的。”算了,反正他现在也要苟着这条小命,就先暂时苟着吧。萧序认命的闭了闭眼。郁浄淮才恢复了刚才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看着萧序。萧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寂静,他这里并不是一楼,遥遥望去便可以将城市的车水马龙,繁华之景一览无余。那些高楼大厦有些甚至还亮着灯,灯火通明,洁白的月亮高悬在天空中,给暗淡的黑夜增添了一份多姿的色彩。柔和的月光铺在萧序身上,增添了一份宁静的唯美。郁浄淮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呆住;而萧序此刻却是思绪万千。他为什么会三番五次这个多管闲事的郁浄淮救了?这是天意吗?是巧合吗?但是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不过现在是晚上了,估计也是半夜。夜晚也没有什么声音,也没什么人走动,一片寂静;别说,还真别说,他一开始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这是自己死后的天堂,就他那出血量,惊人!真不敢想象郁浄淮是怎么做到跑那么快的?估计再晚一点,人直接没。手上打着吊针,身体上那微微的刺痛感让萧序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梦。如果他没记错那个时候他晕倒的时候是下午吧?郁浄淮竟然陪他这么久,真的是菩萨心肠。萧序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手。为什么呢?为什么郁浄淮要执意救一个与自己完全毫不相干的烂人?为什么?萧序有太多疑问了,不管是郁浄淮,还是他的亲人朋友,萧序曾经听到过最多的就是那些人不断的问他“为什么?……”包括萧序自己也问过自己,为什么?海的那边是什么?还是海啊,一望无际的大海,永远逃不出去的大海。就像萧序永远挣脱不出这破烂的日子人生一样。雪花放在手里,融化掉了。沙子捧在手心上,悄无声息的漏掉了。糖放在嘴里,固执的化掉了。看,都是那样决绝。不曾留下一丝痕迹,就像萧序永远抓不住的美好人生一样。他本来以为自己就这样了,就这样破破烂烂的死在那一天。但是没有,郁浄淮的出现,让他那毫无半点生机,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生活开始泛起阵阵波澜。萧序仍然记得郁浄淮那天把他从天台上拉下来之后说的一句话:“你可以不要死吗?”你可以不要死吗?萧序也曾问过自己,答案是否定的。但是现在,他感受到了人间烟火里的一丝丝温暖,他想,是可以的,是值得的。他愿意,用自己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再去赌一次。风呼呼的刮着,刮过了眼前的树叶。盆栽上的树叶被刮得微微飘动着,萧序回过神来时,转头看向了郁浄淮,而郁浄淮也看着萧序,两个人就这样互相静静地对视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