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热度已经彻底降下来了。
网上只留下一些只言片语和一大群不明所以的路人在询问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瓜。
虽然大部分人都听过Liber的歌,但大部分关注娱乐圈的人对他们的了解几乎都是浅尝辄止,也就是所谓的“路人粉”。
毕竟身为乐队,他们很少接代言,也很少在除了音综以外的地方抛头露面。
音乐节和livehouse是他们和粉丝一起逃避现实的空间,但现在那个地方早已被黄牛占据。
路人们普遍对Liber的印象就是歌写的很好听的乐队,去现场的话要提防黄牛炒票价。
因此,对于Liber和欧阳的纠纷大部分人都是一知半解,大部分人压根不会去理会自己不懂的圈子里面的神不神鬼不鬼的,只是介于Liber算是比较出圈的一支乐队,所以才冲上了热搜。
栗子想到当年另一个乐队的鼓手江月麟被爆脚踏九条船的时候,微博安静的没有一点波澜。
自己只是发了个微博,竟被直接冲上前十。
Liber确实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支小乐队了。
他解开了勿扰模式,微信立马提醒着他昨晚睡觉的时候错过了5条来电。
“什么鬼?”不是自己已经处理好了吗?
是因为这条微博导致又发生了什么连环性的大瓜分享会吗?
昨晚自己发完微博,等了大概三十分钟,确认没有下文了之后就又呼呼大睡过去了。
难道30分钟的时间里,出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而且发生大事的话,为什么叶白或者当归不打手机电话给他?
他手机开勿扰的时候,电话可是能拨的通的。
除非,给他打电话的人,没有栗子的手机号码,也没法联系到叶白和当归。
他点开了微信,弹出来在置顶聊天下面的是——
“欧阳?”
栗子疑惑地看着那个界面。
他给自己打那么多电话干嘛?
带着一些试探性,他给那个电话给予回拨。
响了几分钟的ASTRAUNAUT的新歌后,以“对方未回应”为由挂断了电话。
栗子想到其实大部分练习生的手机都不在身边,除非他们高超的藏手机技术让他们躲过了盘查。
欧阳的话,栗子不带任何贬义,但他确实觉得他没有那个脑子。
他也许可以藏得了初一,但绝对藏不了十五。
今天是休息日,导演组都在为明天的拍摄做准备。
现在大部分的艺人助理都在外面和导演组一起帮忙搭建舞美和彩排步骤。
欧阳的助理他并不认识,而且圈内大部分人都清楚二人有“仇”,估计助理也不会太理睬他,最多客气一两句。
栗子一边收拾自己的衣服,一边刷着微博。
他看见了自己的微博下面的评论,点赞数最高的几个都是在夸他是一个如何事实就是,不会因一己私欲发表意见的人。
“栗子太棒了,不愧是高材生。”
“栗子真的是一个不会因小人而失大格的人。”
“希望我有一天能像栗子一样拎得起放得下。”
当归猜对了,大家对他的褒奖要远远大于对他的恶意,而且因为他展现出来的豁达态度,自己的粉丝数量一夜之间激增了几百。
许多新进超话的人表示“之前从来不知道内娱有这一口人,结果一个晚上,我陷进他们的歌里无法自拔了。”
“栗子真的太有才了吧!这些乐曲都是他写的,还会编曲,还是高材生!”
“听说他画画也很牛!”
“那简直是完美男人吧!”新来的粉丝发出了惊叹。
栗子看着这几句评论,觉得有点好笑:他画画只是20年疫情期间在家里的时候和Liber其他几人连麦的时候的一个梗,当时他为了褒奖自己给自己安了个非常不知所云的绘画大师头衔(用当归的话来说就是好一个虚构史学家)。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怎么画画,提起笔,发现画出来的东西和狗爬一样,就又放下了。
“能和我绘画能力齐名的只有毕加索好吧。”
栗子评论道。
不出一会儿许多粉丝就围了上来:“栗子醒了诶!”
“今年你们Liber的巡演什么时候开,新专什么时候发!”
栗子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今年新专还没发。
如果还没发的话,应该快提上日程了。
按照这个进度的话,应该是年末左右发新专,可能到12月吧。
不过现在叶白和以撒都没有过来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应该是要等他们忙完这一阵再说。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希望自己能够给这个世界的欧阳留一首歌的。
那个世界,他们错过了太多。
这个世界,他们何等的不幸,又何等的幸运。
栗子吃完早餐就上天台抽烟去了。
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后,才发现川银早已摆弄着一盒奶油栗子,在此恭候多时。
“来透气?”
今天没计划,他们都挺漫无目的的闲逛。
栗子打算抽完两根后回去换衣服游泳。
“差不多。”
当归“啪”一声点燃了自己的烟。
然后把打火机塞到栗子手上。
“谢了。”
两人吞云吐雾了一阵,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安静地看着烟云在眼前化作一团团奇形怪状的雾气,在他们眼前八仙过海。
“栗子。你既然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也给你讲一个我的秘密吧。”
当归说道。
眼神里带着点迷茫。
“什么秘密?”栗子问道。
“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栗子,所以我才敢和你说。”当归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擦亮了一根,看着它燃烧着。
“嗯。”
“栗子。在你眼里,以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撒?”这一下把栗子问住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里,只和以撒有过一次接触,还是在电话里。
“他。挺好的,挺认真的。负责人,也有凝聚力。”思考了一下后,栗子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这样的。”当归看着那燃烧的火柴,她说话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不属于她的镇定与平淡,“我发现21年左右的时候。以撒可能参与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就是当时欧阳突然闹掰的导火索。”
“?”栗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并不是因为他十分信赖以撒,而是因为当归居然会为了自己去重新翻看当年的事情。
当归从来不是什么理性主导的家伙,而这一趟搜查,很明显,就是为了栗子。
否则她压根不想提那件让她差点崩溃的事情。
“我前几天在和以撒聊天的时候,听见了他的背景音里有一段‘唛头,鲤鱼。’的呐喊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义。但他在的地方很嘈杂,听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地方。”
川银说道,“然后我就去查了一下21年欧阳离开前和离开后,我发现20年之前都是以撒在群里发话很多,21年后,以撒就鲜少做主导了。22年更是干脆退居幕后。”
火柴烧完了,当归甩了两下,让火苗熄灭了。
“而且,我发现,20年的时候欧阳上了一次很莫名其妙的热搜,就是爆他谈了男朋友。后来我们也知道,他和那个男的在酒吧里大吵一架,并且和那个人分了。而且那几天因为分手后欧阳精神有些不振,喝酒还被罚过贴条。但就是那次罚款后。。。”
她没有继续说了,就此打住。
两人沉默地看着那截已经被烧干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