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
安祈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等了许久,满身如蚁噬般难受,即使是这样,仍是没有等来自已想要的那个人。
其实在出校之前,安祈和安母打过一通电话,想让安母来接他,只是整通电话,安母除了接通时说了一个象征性的“喂?”之后,就没在说话,静静地听着安祈讲述这状况,说完之后,安母一秒都不曾犹豫,挂断了电话。
好歹是十多年的母女,安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好”母亲在想什么?
她不会来的。
但安祈却还是在那等了,等到自己都要昏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奢望着什么,全世界都可以拥有黎明,但却唯独他不行,而黎明背后无尽的深渊、黑暗与腐败,才是他的。
安祈还是自己一点一点拖着包自己到了家,他不知道在这中间的过程中耽搁了多久,明明好几次都要昏厥,他能回来只不过是因为他拼命的伤害自己,用疼痛来让自己保留意识,不去往alpha身上蹭,路上多少人的指点与目光他都不想在乎了,至少,到“家”了。
安母看着在玄关撑着鞋柜的儿子,没有丝毫担心,她的眼底更多的是…恶心、烦躁、晦气。安母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眼神没有对孩子的母爱,她甚至像看待贱人一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的儿子。
撑了许久,迟迟没有等来一句关心,看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安祈已经在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最终,还是安祈开的口,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话语只剩气音:“你把…公寓…钥匙给我…我拿了钥匙…就…走…”
听了这话后,安母才不情不愿的去拿钥匙,边拿还边说:“小贱人?路上贴了多少契合度高的alpha啊?哎哟,像你这样的,估计是个alpha你就要贴吧?还讲什么契合度?我不去接你也是合理,万一我的车里你粘上了你的信息素怎么办?你这贱病就这样,还什么抗体,什么需要alpha的信息素?就是贱嘛!以后就是当小 三的料!你看看你,只要一发情,就像没见过alpha的贱 狗,多脏啊!”
安祈静静地听着,自从确诊信息素抗体病以来,身边都会有无数人在指点他,都说他贱命一条,就是一直没见过alpha的狗,最后连安祈自己也默认了。
安母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手上戴了两层橡胶手套,手套外捏这钥匙,生怕自己娇贵的手粘上一条贱狗的信息素,她嫌脏,嫌自己的儿子脏。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发情期结束前别回来了,哎呀你快点,我还要消毒呢!”
消毒?就那么嫌弃自己的儿子?也罢,自己住也图个清静,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嗯,我现在就走。”
安母甚至没有给他一辆哪怕自行车,他还是走着去的,走着回来,走着出去。
然而一个发情期omega哪来这么多体力去折磨?最终公寓没到,人却先倒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陌生,整个房间都是清冷的蓝白色调,身下的床单上印着“第三ABO专科医院”的LOGO。
这是医院?是妈妈看到了,送自己来的吗?
一想到可能是妈妈送自己来的,安祈前面的伤心瞬间烟消云散,竟连发情期的痛苦都仿佛没有了。甚至有些欣喜,身子往上挪了挪,乖乖坐在床上,等着妈妈进来。
信息素隔离室是单人间,周围静的有些吓人了,不过没关系,毕竟我也可以尝尝母爱了。
可是安祈等了许久,一直都没有人进来,但外面好像有说话的声音,因为隔离室的房间是隔音的,安祈并不能听的很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信息素”、“契合度”什么的。
终于,有人推门而入了,安祈满心欢喜地以为是妈妈,结果呢?预想总是不会如意的。
安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个……你倒在校门口,当时刚好我们体育课下课,我看到你在校外,就打了个120,你…好点了吗…?”
卞意鹤说这话时总让人听着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安祈看到来人不是自己所想之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可注意到他的语气,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恐慌。
半晌,安祈才整理好情绪开口:“你知道了吗…”
卞意鹤看到他这副样子,知道是在问他的病,但卞意鹤还是有些不解,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病,为什么会是这种情绪?
卞意鹤:“哦,信息素抗体病啊,医生和我说了,这没关系,就是……医生说……”
安祈闭了闭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哽咽:“说这是种贱病?”
“贱病”?又是一样的话?又是上次在校门口时的话,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这种无伤大雅的病,他却这么认为?只要有契合度高的信息素就行了啊,这是什么人会给他灌输这种思想?“标准”的“教科书”吗?
卞意鹤真的有好多好多疑问了,他不明白,这病怎么就是贱了?
稍顿了一下,卞意鹤才开口:“怎么会呢?医生没有那么说,我要说的是……”虽然有些犹豫,但为了别让某人再多想,还是继续说下去了:“他们在你身上检测到了一种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可以当做你的‘抑制剂’…而那个信息素…是我的……”
安祈猛地一抬头,他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在他的眼里这人只是一位普通的新生学弟,却能够当自己的“解药”。
他……不会嫌弃我脏吗?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我是脏的,他们不才应该是对的吗?
“你……可是…所有人都嫌弃我脏,你也是吧?你只是安慰我,毕竟所有人都这么说,他们才是对的啊。”
“谁这么告诉你的?哪里来的所有人?”卞意鹤是真的火大了,他真是没想到啊,秉持纪律的校风纪竟然会把某些狗的贬低当成对的,把那些无知的人当成了最正确的“教科书”,连自己都默认了那些肮脏的话语。
卞意鹤:“这种病很正常,抗体怎么了?这可以证明你是独一无二的,和那些迂腐的人不一样,而且还不用像我们从小到大都要打抑制剂,几十年都要承受着药物,风纪大人很完美,你不需要把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当成你的标准教科书,教科书也会出错的,只有你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我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对的吗?原来我一直在不知不觉中遭受别人的操控摆布吗?
安祈在心底想着,越发觉得可笑,被指点了这么了多年,竟然连自己都默认是了。
卞意鹤看他在发呆,自己也没闲着,他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坐在安祈的床边,默默轻抚着安祈的后背:“好点了吗?我记得日子了,以后每到你发情期的日子附近,我就天天来找你。”
“好了风纪大人,我要走啦!我可是翘课出来的,再不回去要挨批……哎,风纪大人可不能扣我分噢,我可是为了风纪大人才翘的课!!拜拜!!!”说完,卞意鹤卞背身挥这手要走,等到卞意鹤的身影已经脱离了安祈的视线,甚至听不到了脚步,安祈才把视线从门口转回来,轻轻勾了勾嘴角,自言自语的说:
“薄荷味,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
我真要死了!!!!通宵玩了一夜,本来想通宵的过程中更新的,顺便多写一点,然后………我就忘了,现在是早上九点整,一直没睡疯狂码字啊啊啊啊!!!但真的好困,所以我……省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节,写的并没有那么多………只有2500+……
但无妨,你们应该也能将就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