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妃出宫了,东宫这几天要你掌持。”
南宫娘娘吩咐着话,内室里熏着的花香馥郁。
“是,我帮不上什么,只想着不要太子烦心。”
崔应烟低着头,花香熏得她有些头晕。
“太子是本分人,平日是最不愿多心的,既为侧妃,规劝是要的,更多不要让太子烦心。”
“殿下近来烦心,臣妾明白了。”
绪流了很多泪,祭礼完结后我拉着他去了侧祠,我看他实在伤心,不知道他多年遭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刚迈到侧祠旁的走廊上,绪就埋在我怀里。
师父的自尽对他而言是一种锥心之痛,以致我不敢提起此事分毫。
“我知道你委屈,我们每年都来看师父的——就算去北边也是一样···”
环抱愈紧,却作无声。
我不甘心,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抚上他的背。
“你、你是不是受了好些委屈,你难过你就哭出来。”
“唤唤我。”
他哽咽得话都说不大清。
这让我有些难为,但实在心疼他,于是怯怯唤出一声来。
“子绪——”
终于见他恸哭。
其声戚戚,嚎啕悲惜。
我快被他勒得透不过气,只好拿出先前的办法,轻轻摸着他的后颈。
“就算是你丢了之后,我们也一直在寻你,从南找到北,就是找不到。”
他一听,突然抬起头,眼睑通红地望着我。
“你一直在找我?”
“是、是啊,还有,我给你带了东西。”
那只仙鹤忽然飘过我眼前,这才想起那个香包,赶忙从袖口里摸出香包来。
缎包霎然出现在他眼前,目光烁烁。
“你绣的?”
他一把抓过香包,低头仔细揣摩着上面的刺绣。
“里面我放了些沉香,你乐意放些什么都好,糕点、蜜饯还是香料,都可以。”
“帮我——”
兀然地还予是种乞怜,我望着他递过来的香包,知晓他心意。
纤指绕过丝带,我在他腰间摸索着玉带,将那个香包系上。
走风灌道,激得我抖了一下,不想亲昵之间听他道:
“若我有一日做错了,你愿不愿原谅我?”
肩上双臂搂环,似乎哀求裹着强应。
错?
“你——”
“你只说许不许我!”
我转念想想,自己有何能宽恕他的呢?
“好”
不过都身不由己,于是百般无奈。
他像如了愿又抱上我,在我耳边轻语道
“那个东宫,你还想回去吗?”
不回咋办,他去当太子妃吗?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
“快到时辰了,我们——”
“···是很快,你就能带我回去。”
宽阔的胸膛温暖含着眷恋,我再一次回到这样的挽留。
绪在说什么?
我疑惑着,林风又起,吹搅落叶。
祭礼结束得匆忙,予听了副将言语急忙要去兵部,命人将我送回东宫。
我嫌市井嘈杂,坐在马车里看着山林错落。
或许予和绪都没有选错,他们都想开疆立业,治国立府。
算了,等下还得回宫请安。
我正打算扭正身子,突然一个前扑磕出马车。
马嘶鸣,刀铁相交声起。
我抬头看见一片尸藉。
灯火在厅里摇曳,一盏一盏烧掉几个时辰。
“北地用人当由太师裁决,本宫——”
琤的护卫迈进拥挤的中厅,带着满额的汗掠过耳边的军国大事。
“殿下,太子妃恐怕一时不能回来。”
他附耳密语
琤没抬头,悠悠看着那幅铺开了的要略。
“是在东宫吃得不好了,上次晚膳只吃了三碗饭,想来是不合胃口。”
“呃,殿下,太子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