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这是陷入情网了,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好吧,不过小言公子,追姑娘是一回事,查走私是一回事,你可不要沉溺于温柔乡里啊。”范闲也不强辩,只是善意提醒他。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言冰云与沈婉儿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点心。
月色透过雕花木窗,斑驳地洒在桌上,给这一切镀上了一层凉津津的霜色。
言冰云轻轻拿起一块翠绿色的绿豆糕,上面还点缀着几粒鲜红的樱桃,看起来格外诱人。
他将点心递给了对面的沈婉儿。
“尝尝这个,跟落云斋的手艺一样好。”他的声音温柔如春风拂面。
沈婉儿接过点心,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轻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仿佛连心情都变得明媚起来。
“我们会在镇上住几天,等你再好一些,就可以出去走走,客栈后面有个花园,虽然小了些,好在修剪的用心。”言冰云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羹。
她平素喜欢吃甜食,也爱做甜食跟饮子,那一年他偶感风寒,食欲不振,她便为他做了蜜饯果脯,还有各色茶点,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吃。
他不喜欢女儿家的零嘴,可也许是离家太久,他的神经绷的很紧张,她的到来如同和煦的春光,让这些小零食也变得可爱。
她一直都很安静,再也不似从前般开怀,许是受了伤的缘故,脸色一直不太好,面容憔悴,青色的衣衫穿在身上,身量纤纤,却瘦了一圈。
她的嘴角粘上了碎屑,言冰云抬手为她抹去,不料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言冰云与她认识很久了,却从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疏离,仿佛是天边的月亮遥不可及。
能递给她一条手绢就算温柔体恤了,从来不会有身体上的亲昵,君子之风让他演的淋漓尽致。
“一时忘了,看见了,就动了手。”男子并未有尴尬之色,反而面色不改。
“我算什么?是犯人,还是人质……”沈婉儿忽然问道。
言冰云笑道:“你既不是犯人,也不是人质。只不过你有伤在身,我们一路赶的很急,才会小心些。”
“那能给我一间屋子吗?哪怕住你隔壁也行。”女子提出了要求。
孤男寡女,他们就隔着一层帘幕,几乎是什么也避讳不了。
在野外宿营,条件有限,她认了,可是现在有了馆驿,又不少她一间屋子。
“为什么非得出去住,这里很宽敞,住咱们两个没问题,而且使团里没有女子,都是男人,照顾你也多有不便。”
强词夺理,巧言令色,这八个字一点都不为过,仿佛他真的不知道原因,仿佛她真的在无理取闹。
“你明知故问,我一个女儿家,跟你住在一起,于理不合,而且起居不便,我好多了,不用人服侍。”女子气鼓鼓地说道。
“婉儿,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是犯人吗?你觉得范闲会一直怜香惜玉吗?”言冰云问道。
沈婉儿是个闺阁小姐,她的世界很单纯,直到她看到言冰云玩味的眼神,那种盯在她身上,里外摩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