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年从宫门侧边悄然溜出，越意则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地隐入他身后的暗处。
青石板路在脚下延伸，两侧商铺密密匝匝，茶楼酒肆的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簌簌”的布料摩擦声。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柳清年在熙攘的人群间灵活穿梭，衣袂微动，仿佛融入了这喧闹的一隅。
“新鲜的桂花糕嘞！热腾腾刚出锅的！”街头小贩的声音拉长又短促，带着几分急切。“客官，来看一看瞧一瞧啊——”绸缎庄内，李掌柜正与一位珠圆玉润的妇人讨价还价。
“李掌柜。”柳清年的声音清朗温和，径直走向前台，身影稳重却不失飘逸。
“是清年啊，好久不见！”李掌柜抬头瞧见是他，笑得更加灿烂。
可那妇人早已没了耐心，嗓门拔高：“哎呀，掌柜的，你到底卖不卖呀？不卖我可走了。”她双手插腰，脚尖点地，一副要转身离去的模样。李掌柜慌忙拦住：“夫人，您别急嘛，这缎子可是真不便宜，西域来的呢！”话音未落，妇人已经转身迈步，“哼”了一声就要离开。
柳清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柜台上的绸缎拿起，送到妇人面前，语气诚恳：“夫人，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西域绸缎。您摸摸看，手感如何？”
妇人略显迟疑，伸出手指轻轻抚过绸面，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质感倒是没得挑……”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停住了，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什么。
柳清年看出了她的心思，语调柔和却带着几分敬意：“夫人眼光独到，寻常之人恐怕还真挑不出这样的好货色。”
妇人听了这话，唇角扬起，挥了挥手，爽快说道：“行吧，就冲你这句话，我买了。”
妇人走后，李掌柜叹了口气，望着柳清年摇头笑道：“你啊，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说起漂亮话来一套一套的，让人想拒绝都难。”
柳清年低头笑了笑，谦逊道：“哪有，只是掌柜的绸缎确实好，我不过顺口夸几句罢了。”他说得轻描淡写，让李掌柜听得心花怒放，忍不住拍了拍柜台，“哈哈，你小子。”顿了顿，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清年，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柳清年随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摆了摆手：“你若不提，我还差点忘了。”
“哦？什么事？”李掌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帮我做件衣裳吧，明日送到……”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单姨家，记得用上好的料子。”
“好，包在我身上。”李掌柜应下，连忙去取绸缎。等他再出来时，只见桌上留下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而柳清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口。李掌柜捧着钱袋感慨道：“真是个好孩子。”
接下来，柳清年来到了糕点铺。灶台前，蒸笼冒着滚滚白汽，氤氲升腾，宛如一层轻纱，模糊了她的轮廓。火苗在灶膛里欢快跳跃，“噼啪”作响，映得她清丽的脸庞泛着柔和的橘红色光泽，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眼中闪过惊喜：“阿年！你怎么来了？”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柳清年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恬姐姐。”
恬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院子里坐下。“自从你进宫之后，多久没来了？我都快以为你把这里忘了。”她的语气半是嗔怪，半是感慨。
柳清年环顾四周，熟悉的场景一如往昔，连空气中弥漫的清新味道都没变。他目光落在一旁盛开的桃花树上，喃喃道：“桃花树开花了。”
恬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莞尔一笑：“嗯，桃花开了，你不也回来了吗？”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年！”一声熟悉的大喊传来。谭焚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谭哥。”柳清年起身，迎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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