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局是有些……凄惨”清荷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帝王,就是这样。又恐臣子功高盖主,又欲纳天下贤士于囊中,当臣子无法为他做事或太过于强大时,便除之于后快。”
“伴君如伴虎,帝王多薄情。”德妃冷不丁插了一句。
“娘娘……您是怎么知道赵将军的故事的?父亲说,在凌江特别是在上京,赵将军可是个天大的忌讳。”
“那听我接着讲下去……
“广安帝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赵氏族人怀恨在心,卷土重来。只是他没想到,安靖王其实还有一子,是赵将军嫡亲的哥哥,自小便被忘尘道人收为义子,上山学艺去了。十几年间仅归家一次,赵氏族中几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赵将军去了之后,那道人便让他下山去了,只是下山前,让他改姓‘白’,对他说一定不要提起自己赵氏后人的身份。后来,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借这一身本领入了凌江,成为了凌江的国师,借用高祖对他的信任,在他身上下了毒,所以高祖驾崩时,年仅三十五岁。
“之后是太子继位,但他却并未为难太子,而是尽力辅佐太子,除奸臣,平边疆,为太子定国安邦,直至天命之年才致仕。
“他将他的一身本领教给了自己的独子,随后飘然而去,留下一封书信,留下了这个故事。
“他在信中写下了一句话:‘我给广安帝下毒,为的是个人恩怨,以他一人抵利赵氏三百一十三英魂,足矣;我辅佐太子定国安邦,因为我是凌江子民,我是赵氏后人,阿耶阿姊为凌江鞠躬尽瘁,我自要承父亲遗愿,保凌江千秋万代,永世长存。
“而这位白国师,便是我白氏的先祖,所以我白氏一族其实是赵氏后人。我应是赵氏第三十余代孙辈了。这个故事中的信件早已佚失,但先祖的故事却一代一代这么传下来了
“我白氏一族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恢复赵姓,以赵氏子孙而活,成我先祖心愿。”
皇后轻抚着雪琴的琴身,“这曲《芙蓉叹》便是我白氏先祖所作,讲的便是赵将军的一生。致于为什么叫《芙蓉叹》…赵将军的小字便是芙蓉。”德妃面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忽得看向皇后,眼神锐利,皇后轻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好!好一个沈轩!”德妃大骂。这是清荷第一次看到德妃娘娘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缩了缩脖子。
“好啦!阿晴,你吓到人家荷儿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命数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娘娘,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命数?”清荷疑惑的歪头。
“荷儿,这个故事你听懂了吗?”皇后却答非所问。
“应该…懂了吧…”清荷有些不确定地说。
“唉,你没懂。”皇后大叹一声,又摸了摸清荷的头。
“阿娘!阿娘!救我!”正当殿中气氛有些低沉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跑了进来,躲在皇后的身后。
“华元,你又干什么了?”德妃歪在塌上,向沈华元挑了挑眉。“没…没什么…不过是晚起了两个时辰,把墨水甩到了夫子身上了而已嘛……”沈华元低着头,手指搅着衣摆。
“公主!公主!哎哟,您这十篇《论语》还没抄完呢!您看看李夫子身上,半身都是墨!”一个老嬷嬷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没有!李夫子才没有半身都是墨呢…不过是衣摆上一两点罢了…”沈华元的声音越来越小。
“华元!你是长公主,怎的还如此顽劣。去抄完《论语》,给夫子道歉去。“皇后点了点她的脑门。
“不要——阿娘!”沈华元轻轻摇着皇后的手臂,撒着娇说。
“华元,去抄完,抄完我给你画张画。”德妃笑吟吟地开口“真的?洛姨,您可说话算数哟!我去抄了!”沈华元匆匆跑出殿去。
“这位是长公主沈华元吗?长在深宫,难得有如此天真的性子.”清荷轻轻叹道。
“是。她是步青云的女儿,步青云死后就过继到宜儿膝下,当时她才两岁多,后来我们都和她说她是皇后的亲女,凌江的嫡长公主。万幸她没有被步青云带坏,道养成了这等性子,也确实难得。”德妃娘娘也是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