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庄园,白雪衬托得花儿越发娇艳,跑车的声音响彻云霄,却掩盖不了喜庆的声音。
排头的劳斯莱斯幻影上边先下来穿着西装的男子,又走到副驾驶室俯身抱起座位上的人,走过花桥和红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新娘抱了进去。
随行的摄像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竭尽所能只为呈现最好的时候。
闪光灯下,俊男靓女,主持人的流程刚走到请新娘入场,打开门的时候傅津舟还有些恍惚。
这是他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如今得愿所偿他应该高兴,但此刻却想起一个不相干的人。
京念离。
这么多天,傅津舟终于看到洛时川脸上的笑容,还是如小时候一般熟悉。
时过境迁。
他的心却不在此处了。
从早晨知道外边下雪了开始,他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人了。
她的手指冷不冷,该怎么度过这个雪天?
“傅津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洛时川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支持人已经说完誓词,伴娘把戒指端在傅津舟旁边却不见傅津舟有动作还有些疑惑,下边的人也慢慢起了疑心。
洛时川不知道为什么傅津舟突然变得那么心不在焉,她对这段联姻最满意的地方是傅津舟对她的情谊。
“你在想什么?”
“我愿意。”交换戒指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傅津舟积极性总是调动不起来,但对于别人敬酒来者不拒。
酒喝得越多,脑袋越清醒,旁边牵着的人是洛时川,脑子里全是京念离说的话。
她说:“津舟,我好喜欢下雪天,但是它会让我很痛苦。”
“我很喜欢蓝玫瑰,因为它不热烈但沉静特别……”
下雪天,她和他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双手紧握,冰冷的指尖涌上热浪,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数着雪花,话着平常,温馨又惬意。
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满足生活。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她能让浪子回头并期待过婚礼,现在想来她就是傻的,不过是他邂逅千千万万女人中有点特别但一样傻的人。
醉酒麻痹之后他没有其他念头,唯一剩下的只有欲望。赶走了想要闹洞房的人,因为他的强硬,说话也少了些分寸,弄得来闹洞房的人有些不愉快。
关上门的那一刻,洛时川不耐地皱着眉头,对于傅津舟的做法提出了不满:“你从来都这么没礼貌吗?”
在洛时川看来,所有的爱慕不过是傅津舟的一厢情愿,只是她不能选择,借着傅津舟的喜欢,她总归有底气为所欲为。
“你好像很看不起我,不论我做什么?”双手扯了洛时川的手把她压在门上,眯着的眼里除了表层的醉意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她不敢与傅津舟对视,这人仗着自己浑天独厚的条件总是冷脸强势得过分。
“你的传闻我曾听说过,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毫无建树的浪荡子,你我婚约都是形势所迫,你觉得我看得起你?”
她有足够的勇气促使她说完这句话,她抱有侥幸心理,想来傅津舟也算是富家子弟,应该有绅士风度。
但也仅限于如此,被贴上“浪荡子”标签的人怎么会按照她的想法来,拦腰把人抱起来,边走边说:“你有无可奈何我理解你,但做了傅少夫人的位置总要付出一点代价,你要理解一下我,毕竟你知道我爱慕你多年。”
洛时川被摔在床上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腰被洒在喜被上的花生桂圆刺得生疼,叫出了声但没有人怜悯。
傅津舟几下扯开洛时川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只急不可耐的发了情的野兽,只待发泄他的欲望。
“傅津舟,你这是要强……”jian?
“少夫人,这是洞房花烛,慢慢享受吧。”
手脚并用地挣扎也不管什么用,她没有想到傅津舟真的那么无耻,竟然完全不顾她的意愿,他甚至都不愿意亲吻她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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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绑她的布条的时候,留下了紫得发青勒痕,拿下嘴里的布条的时候洛时川本来没有力气起来,但大张着被人一览无余的姿势太让人羞耻,不顾疼痛地捞了被子盖上剩下那一丝尊严,喃喃地说:“你真是畜牲。”
“我费尽心思把你弄回来你就该有心理准备。”
想到了什么,洛时川转头看着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正在穿衣服的傅津舟,眼神有些颤抖,双手捏紧被子想要渴求一个答案:“你故意让我爸的公司陷入危机?”
“你对我的了解太少了,我虽然不精公司事务,但并非毫无建树。诗诗,好好休息。”
他没有挑明,可一但有怀疑的种子就很难对他有信任。她一直想要凭借的偏爱经过今夜一事正在消散,***疼痛感让她明白以前到底有多天真,怎么能用天使的心带入恶魔的行为。
她现在已经不关心这人大半夜到底去了哪里,都不重要了,她本来就对这人无感,本以为婚后至少相敬如宾,却没想到他亲手摧毁了她。
既然入了恶魔的领域别无选择,那就只有找到恶魔的弱点一击致命。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解决问题本身。
晚上的雪又大了起来,草坪上早就附上白茫茫的一片。下午周珏衡来陪了京念离一会儿又被公事叫走,本来她没有想起来的日子却忽然印象深刻。
她家对面就有一个LED大屏,以往无事的时候她会和傅津舟坐在阳台上看对面的广告。
现在上边放着的是他和洛时川的婚纱照。
郎才女貌。
青梅竹马。
初恋加白月光。
她一样没有占到,所以当初的她为什么那么傻,傻到付出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去怜惜一个人渣都不如的东西。
看到外边的雪花,还是屏幕上笑得那么甜蜜的两人,她走出温暖的客厅,打开阳台的门,寒风就往她身上钻。
身上应激似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没有去加外套这些,像是感受不到冷。
本来在屋里已经暖和的手在外边迅速变冷,变得僵硬,她像是感受不到,左手扶住冰冷的栏杆,眼睛盯着屏幕,右手伸出去接落下的雪花。
这雪几乎下了一整天,现在格外地大,落在手上也不会那么快化完,反而堆积起来。
手指冰冷到了极致叫嚣着疼痛,曲手虚握的时候加重那种感觉,京念离只感觉到视野模糊了,温热的水滴到了脸颊处就冰冷了。
落在地上显出的小坑很快被新雪覆盖。
心脏冻得发出酸麻的感觉,加剧的痛苦蔓延至鼻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最知晓自己的内心,有些感情断了就断了,放手释怀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就像一首难听的歌听上几十上百遍你也能找出自己着迷的片段。
傅津舟一个“人渣”给她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象折磨得她快要疯掉。
就像她现在觉得,没有他在的下雪天,更冷了。
京念离没有垂眸,自然不知道在她家楼下站立的雪人,他戴着一个鸭舌帽靠在最近的一棵树边静静地看着同样深夜睡不着的人。
她在外边站了多久,他在楼下站了多久,甚至更久。
他的心脏静默得像是没有再工作一般,哽得他吞咽口水都十分艰难。
看着她回头关上阳台门的那一刻,他也感觉到脸庞处流下的冰凉的液体。
手指触摸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他竟然也会流泪吗?摸了摸丝毫没有反应的心脏,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