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上楼顶天台的同时泪也流了下来,本就是雪天,这眼泪也热不了多久便在脸上留下冰冷的痕迹。
伸手去擦拭的时候又被手上的冰冷激得泪意更加汹涌。
那里的空气太压抑,在脑海中她想了几十种正面硬刚的方法还是被现实打败,很多东西不只是不能冲动,还要想明白人再怎么说也是群居动物,矛盾常有,可若是被孤立,以后改如何自处。
“这上边这么冷,京组长怎么想的来这里。”雪天会让她手脚冰冷,之前在室内有空调暖气还好,现在出来有一会儿了,悲伤都被大雪淹没,她已经不敢再哭了。
总的来说只是感慨生活真的太艰难了。本来想过两分钟就当作无事发生下去了竟然听到一个最不想见的人的声音。
“傅总怎么也上来了?”
“刚才本要去找你,你同事说你跑出来了,随便找找没想到找到你了。”傅津舟慢慢走过来,离京念离五步之外站着,仔细看了一眼又诧异地问,“你哭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问完便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一时有些懊恼,他们本就不该是能够这么谈论的关系。
“你的妆有些花了。女孩子对自己的妆容那么爱惜,有什么委屈的事值得你毁了这么好看的妆容。”他神色中竟然带着一点担忧。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傅总操心。”这件事事关他,京念离说不出口,他虽然名声真的不好,但不知内情的人随意编排的绯闻也不是每个当事人听到都毫不在意的。
傅津舟知道京念离的疏离,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想要给她擦拭,手中的东西还没有碰到京念离的连就被冰凉的手挡住了。
挡着傅津舟伸出的手,京念离退了两步:“谢谢傅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你明知道上边那么冷还在这上边待了半个多小时。问什么都不说,只管伤害自己,你是小孩子吗?”责怪来得毫无理由,京念离心里堆积的一切关于他的怨念此刻都憋不住了。
“你又以什么身份管我呀,我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我喜欢你。京念离,都是成年人,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感到新奇只有你自己知道。在一起时要考虑以后的,我们俩之间没有以后,一段已经能够看到尽头的关系又有什么必要开始?”
“再说了,傅总的喜欢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想普普通通地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不要给我再添不必要的麻烦可以吗?”
“你的喜欢太廉价了,能一边喜欢一边不放过其他享受的机会。我虽然没有您那么显贵可也不是随便的人。所以,傅总,既然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强求了好不好?”
听完傅津舟好像也没有表示,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话。只是看着京念离边说边哭若有所思。
经过这么说,京念离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没有一个上位者能够容忍有人这么挑衅,这个人还是他求而不得的。
强硬拉过京念离的双手,带离天台,就在门内,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那双被冻得青紫的小手冷静地开口:“你一直都知道,然后装作不知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早就已经有所耳闻,就算找不到一个有钱又帅的人,我也不会找一个对感情不洁的人。更何况,你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
捏了捏京念离的手,傅津舟难得好声好气地说:“现在暖和了好好冷静一下再说话。”
傅津舟的手确实很暖和,比起她的就像是一个暖炉一样,让她的手也慢慢回暖,被风雪吹得死机的脑袋好像也开始工作了。
她感慨傅津舟在那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还是好情绪。这与传闻中的富三代有些不同,那些口不择言的话落在其他任何一个人手里都能够让她万劫不复。
总有人说公平,可世界上哪里来的公平,她无权无势得罪了人也只能忍受别无其他。
可是傅津舟一边说着喜欢她一边和别的女人开房是事实,她也是有原则的人,性不洁没关系,这个世道没有那么多讲究,可是他本就是一个心不洁的人。
“傅津舟,多谢你的喜欢,只是我对感情专一认真且想长久。你如果真的爱惜我,请你放过我,我们真的不合适,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
“你的真心话?”
“是。”
“如果因为你,我想要好好谈念爱呢?之前的好几年我确实有些荒诞,她们都只知道附和我,也对我有所图,我们在一起不过是有需求,可以说得上是一场交易。但是你不一样,你简单,普通,追求的也没什么新意可是你很满足很开心。我想过一下你认为开始的生活,所以想要了解你,越了解你就觉得越喜欢。”
我怕用我以前那些套路会让你反感,所以我们认识那么久,我到今天才敢慢慢靠近你。昨天你遇到的那个女生不是我的人,我只是帮忙把人送到酒店而已,在喜欢你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出去玩过。
我只会觉得那些没有意思,甚至提不起一点兴趣。你刚才的话虽然让我心情不愉快却也都是事实。可若是这些我都能改,你能把我看做一个普通的追求者吗?之后有可能会接受我吗?”
浪子回头?京念离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也算是傅津舟递来的梯子,自己再不接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可是这算不算欠他一个人情,保住工作就是因为他大人不计小人过。
“多谢傅总厚爱。”一个不敢和同事撕破脸皮的人又怎么敢明面上和上司对着干,京念离知道其中利害却也成为庸俗的一员。
从傅津舟手中抽回已经回暖的手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从那以后,傅津舟的追求更加明目张胆,他依照京念离的意思没有开车去她家楼下接过她,但是每天一束花,每到十点亲自端来的一杯咖啡。
不管暗地里怎么样,明面上恭喜的人络绎不绝,讨好的嘴脸让京念离恶心也很爽。
都明面上开始巴结京念离,平时点头之交的也会笑着多问候几句。
但傅津舟也说得很清楚,这些都是他的个人追求行为,只要京念离没有答应,都不要乱开他们的玩笑。
上班会迎接,下班会送,偶尔请吃饭,这半个月下来,京念离像是活在梦中。
“阿离,你是不是沦陷得有点太快了,这位爷的手段那么花哨,你可要长点心,花花公子不是那么容易回头的。”闺蜜劝诫着。
这些京念离又何尝不知道,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被人聚众关注了半个月,实在有点熬不住。
“苏苏,我该怎么办?”
“我看人家就是温水煮青蛙,看似只是追求不求什么,实则你已经被人家收入囊中了。”
“这种事情我避不开,公然拒绝他面子上是不是不太好。”
“反正我是不太相信他改邪归正,但很多事都是凭心你自己可以相信一下自己的选择。但是不可以不防备,而且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你也不要让他得逞。”
“我知道了。”
和闺蜜又东扯西扯地聊了一些才挂电话,京念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结果。
劲爆音乐是夜生活的伴奏,前面舞池里女郎扭动着身躯想要博人青睐,沙发上坐的人非富即贵,要是被看上一次的钱也值好几月的班了。
所以更得卖力一些。
“离舟,你看上那个小白领怎么样了?你不会还没有搞定吧。”
“什么样的小白领,还有我们傅少搞定不了的,长什么样?”
“不是长相问题,是人家有底线追求。”
“这些女人有什么底线追求,不过是价钱没有谈拢罢了。是吧?”搂着女郎的男人边说话边撩了女郎的下巴询问,女郎殷勤地笑着贴得更紧喂了一杯酒算是默认。
这个表现取悦了男人,从旁边拿了几张钞票插进傲人的双峰之间。
傅津舟听着这些话突然有些反胃,他再怎么玩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对女孩子都是那么轻贱的评价。
这音乐也震得他头疼,空气不流畅,想也不想便起身了。不理会周围人的询问。
找了一处阳台,拿出一根烟点着也没有抽,只是看着外面。阴郁了一整天,到了半夜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他回想起那天雪地里京念离被哭花的妆容,冻红的鼻头和哭红的眼睛显得有几分清列和楚楚可怜。
还有那双难以捂热的柔软的小手。
那种冰凉的触觉像是雪花飘然缓缓而下落在他温热的指尖,令心尖一颤。
又下雪了,她的手是否是温热的呢?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来了?”
“看你有些不对劲,点上烟为什么不抽?”
想起两天前吃饭玩一个游戏输了问京念离有什么讨厌的行为,她就说了抽烟。这件事怎么能对他说,但还是在垃圾桶上直接掐灭了:“有事?”
“那个小白领你打算?”
“很快就有结果了。”
“你不会动了真心吧?”
“你觉得我会?”
说完傅津舟就离开了,算上上一次,这是傅津舟走得最早的。
留下来的人想着傅津舟因为一个小职员做的改变,还是有一些担忧,但别人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太多,只是心里暗叹:你最好没有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