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萧妃和窦夫人结伴游园,两人心情分外愉悦。晋王府内有一片大湖,湖心的凉亭掩映在花红柳绿之间,宛如人间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湖边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树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小厮杨兴低着头快步朝凉亭走去,他戴着一顶帽子,双手端着果盘,步伐稳当。突然,树上缓缓垂下一根钓钩,无声无息地挂住了杨兴头顶的帽子。他猛地一怔,急忙一手稳住果盘,另一只手忙不迭去摸脑袋,跳了两下试图抓住那帽子,可帽子却被钓钩稳稳地勾起,缓缓朝树冠升去。
杨兴皱着眉头,无奈地撅起嘴,抬头望去。只见树杈上,如意郡主正悠闲地收线,动作干净利落,很快便把帽子从钓竿上取下。杨兴见状连忙喊道:
千年龙套郡主哎,您快下来吧!王妃和窦夫人都往这边来了!
如意郡主一听,心里顿时慌了神,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从树杈上摔了下来,“扑通”一声跌进了水里,溅起大片水花。她在水中扑腾,侍女月儿听到动静,急忙从假山后跑出来,抓起一根木棍递过去。
窦夫人站在湖边,看到水中的如意,又回头看向脸色不悦的萧妃,不禁问道:“这是如意?”
萧后正是小女,年纪越大越调皮,叫窦夫人见笑了。
萧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语气间带着几分宠溺又夹杂些许无奈。
窦夫人却不以为忤,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多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标致。”
萧后唉,这个冤家比小子还要淘气,都是我管教不严,让窦夫人看笑话了。
萧妃叹了口气,话语里满是自责。
窦夫人却笑了笑,宽慰道:“孩子嘛,都是一样的顽皮。我家世民也是这般年纪,前不久撂了封信给我,就自己跑去找他父亲了。”
话音刚落,萧妃便转头看向正在水里的如意,神色郑重地吩咐道:
萧后如意,还不赶紧给窦夫人行礼!
如意挣扎着爬上岸,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她顾不得整理,连忙躬身行礼:
杨如意如意见过窦夫人。
“如意,你好。”
萧后回房后,把《女戒》抄写十遍,改日我抽查。
萧妃严肃地接着说道。
如意一脸不服气,嘟囔着反问:
杨如意抄写十遍?母妃,要不您先让大哥也抄写十遍试试?
萧后荒唐!你大哥又没犯错,你这丫头做错事情还不知悔改。你回头看看,你大哥现在在做什么?
萧妃板起脸,语气严厉了几分。
如意闻言,扭头一看,只见程咬银正站在远处练刀,招式流畅,神情专注。
杨如意这……
如意一时语塞,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后还不快回去!
萧妃喝了一声,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威严。
杨如意是。
如意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
萧妃转向窦夫人,歉意一笑:
萧后让您见笑了。
窦氏没事,刚才那位练刀的孩子,就是你收的义子吧?
窦夫人笑着问。
萧后他叫程咬银,命途坎坷,我便请王爷收他为义子。银儿性子沉稳,为人懂事,从不用我操心。
萧妃语气温柔,显然对这位义子颇为满意。
窦氏果然是位俊朗少年,难怪娘娘如此喜爱。
窦夫人赞叹了一句。
【转场】
房间内,光线柔和。
程咬银哟!咱们如意闯祸了?怎么又在抄《女戒》啊?
程咬银推门而入,语气戏谑地调侃道。
杨如意哥,你是特意过来嘲笑我的吗?
如意抬起头,气鼓鼓地把手里的笔重重放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程咬银怎么,生气了?那你瞧瞧,这是什么?
程咬银从背后拿出一盘冰激凌,轻轻放在桌上,眉眼间笑意盈盈。
杨如意哥,这是什么东西?
如意凑上前,好奇地盯着那盘晶莹剔透、冒着丝丝凉气的东西。
程咬银这叫冰激凌,是我自己做的,独此一份哦。快来尝尝看!
程咬银说着,用勺子挖了一小块递到如意嘴边。
杨如意冰激凌……真好吃!哥,谢谢你!
如意尝了一口,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谢,随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程咬银月儿!
程咬银忽然提高了声音,目光扫向一旁伺候的侍女。
杨月儿奴婢在!
月儿赶忙上前一步,低头应道。
程咬银不如帮如意抄《女戒》吧?我也会给你准备一份冰激凌作为酬劳。
程咬银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杨月儿啊?
月儿愣了一下,显得有些惊讶。
程咬银怎么,不可以吗?
程咬银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
杨月儿当然可以啊,谢谢世子爷!
月儿喜滋滋地拿起纸笔,同时偷偷伸手抓了一勺冰激凌塞进嘴里,甜蜜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转场】
大厅内,气氛稍显凝重。
萧后如意,这是你抄的《女戒》?
萧妃坐在主位上,随手翻阅着手中的抄本,眉宇间隐约透着一丝疑惑。
杨如意母妃,当然是我抄的《女戒》。
如意挺直腰板,装作镇定的模样,但语气中还是露出一点忐忑。
萧后银儿!
萧妃忽然喊了一声。
程咬银母妃!
程咬银快步走进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萧后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萧妃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落在程咬银身上。
程咬银母妃,我不过是送了些吃的给如意罢了。
程咬银挠了挠头,看似随意地答道。
萧后哼,送吃的?那为何这抄本的笔迹与如意不同?莫非学会撒谎了?
萧妃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语气中透着警告。
程咬银母妃恕罪,银儿绝不敢撒谎!
程咬银连忙摆手,表情诚恳。
杨月儿娘娘,真的不关世子爷和郡主的事!是奴婢贪吃了冰激凌,才主动替如意郡主抄的《女戒》。全都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责罚!
月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揽下了所有责任。
萧后月儿,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如意,她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萧妃拍了下桌子,脸上浮现一丝恼怒。
程咬银母妃,您消消气。要怪就怪银儿吧,实在是心疼妹子受罚,这才让月儿代抄的。
程咬银连忙给萧妃递上一杯茶,笑容温润如玉。
萧后就知道又是你的主意!你就惯着她吧!对了,那个冰激凌给我也做一份,让我尝尝鲜。
萧妃接过茶抿了一口,面色稍稍缓和,忍不住嗔怪了一句。
程咬银好嘞,银儿这就去做!
程咬银拱了拱手,匆匆退下。
杨如意哥,我也帮你打个下手!
如意拉住月儿的手腕,两人急匆匆地朝厨房跑去,留下一路欢快的笑声。
萧后这孩子……
萧妃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悄然扬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