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鳍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这里的。
他先开了口，声音比檐外的雨还沉。
江淮抬眼望他，眼底藏着红意，却没提一路奔波的累，只把木牌递过去
江淮元大哥，上次给你的碎玉，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元伯鳍的目光落在木牌上，喉结动了动，却没接。
元伯鳍祁川寨的事，你不必再查。
江淮笑了声，笑意却没到眼底。
江淮我哥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那块碎玉上有异域纹路，你明明看出了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元伯鳍别开眼，披风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他怎会没看出？那纹路是夏人的样式，可祁川寨的血已经够多了，他不能让江淮再卷进来。
元伯鳍不过是块普通玉佩，许是他从前偶然得的。
他语气淡了，却没敢看她的眼睛。
江淮那丁二呢？元大哥认识吗？
江淮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画卷轻展，一幅栩栩如生的面容映入眼帘，元伯鳍的目光在画像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复杂难辨。空气仿佛因这短暂的静默而凝滞，唯有他指尖微不可察的颤动泄露了内心暗涌的情绪。
元伯鳍不认识。
撒谎。江淮心里瞬间清明，他眼底的闪烁骗不了人。她指甲掐进掌心，把到了嘴边的“他认出我是江枫的妹妹，还下了毒”咽了回去——若说了，以他的性子，定会去找丁二拼命，可丁二手里握着解药，她不能让他受制于人。
江淮是吗？
江淮垂下眼，掩去眸中的失落。
她转了话题，声音轻了些。
江淮程素华姐姐……去年嫁去了秦家做妾，你若在邠州见到她，多照拂些吧，我哥从前……很在意她。
元伯鳍沉默着点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忽然问：
元伯鳍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受伤了？
江淮慌忙抬手拢了拢衣领，遮住颈间若隐若现的青色痕迹——那是毒发时留下的。
江淮没有，许是路上淋了雨，有点着凉。
她往后退了步，拉开距离。
江淮我就是来问这些事，既然元大哥没别的线索，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时，喉间突然涌上一阵腥甜，她死死咬住唇，才没咳出声。元伯鳍看着她踉跄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揪着疼——他怎会看不出她在撒谎？可他更怕，自己一旦追问，就会把她拖进更深的深渊里。
元伯鳍深知，自己本该在两年前的祁川寨中丧命。如今苟活于世，他唯一的执念便是查清当年的真相，为祁川寨那些冤死的英魂讨一个公道。他不该让她心生希望……
元伯鳍江淮。
他突然叫住她。
江淮脚步一顿，没回头。
元伯鳍别再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元伯鳍你……好好待在开封，别再靠近这些事。
风裹着雨打在廊下，江淮的声音轻得像要被吹散：
江淮元大哥是怕我查不出真相，还是怕我，连累你？
元伯鳍攥着拳，指尖泛白，却没回答。
雨越下越大，把两人之间的沉默拉得很长。元伯鳍看着她眼底的倔强，像极了从前的江枫，心里又酸又疼，却只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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