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
赵简女人的哼歌声。
江淮除此之外另外一种。
赵简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摩擦。
江淮脚步声?
赵简不,倒更像是大型蜈蚣爬行时发出的那种刺耳的窸窣声。
空气中的气氛微微凝滞,片刻后,有人低声开口。
元仲辛你们相信这世上真有山鬼吗?
江淮不信。
赵简我也不信。
寂静再次笼罩,只有呼吸声在空间中回荡。
元仲辛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赵简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可越看越觉得疑惑,甚至开始怀疑洞里见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王宽。
赵简因为这东西实在不像是他会拿出来的东西。
江淮到底是什么?
赵简轻抬手臂,袖间滑出一方汗巾。她手指略微一顿,随即稳稳地将那汗巾放在桌面上。布料与木桌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元仲辛伸手拾起汗巾,瞳孔微缩,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元仲辛王宽就给了你这个?
元仲辛手帕?
赵简摇了摇头,声音分明带着几分笃定。
赵简这不是手帕,这是汗巾!
元仲辛的眉头皱得更紧。
元仲辛有区别吗?
赵简的目光直视过来,语气不容置疑。
赵简当然有区别,这种汗巾比手帕更贴身。
赵简你看这儿。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轻轻点在汗巾的一角。那里绣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标记,正是寺东门余家绣坊特有的标志。即便在昏黄的灯光下,针脚依旧清晰可见,图案独特且华丽。
赵简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元仲辛脸上,唇角微扬,笑意中带着一丝得意。
赵简寺东门余家绣坊,听说过吧?
江淮余家绣坊向来价高,这块汗巾可不便宜。
赵简鼻尖轻哼了一声,神情间多了几分骄傲。
赵简怎么,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元仲辛抬头看向她,语气中夹着几分调侃。
元仲辛你怎么知道这些?
赵简垂眸笑了笑,语调柔和又坚定。
赵简我是女子,对胭脂水粉、绣帕汗巾之类的东西自然熟悉一些。
元仲辛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元仲辛你不是一直想超越天下男子吗?怎么还在研究这些?
赵简毫不退让,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赵简即便我要超越,也是以女儿身!我从未把自己当成男人。
元仲辛一时语塞,转头重新审视手中的汗巾,眉头微蹙。
元仲辛不过,这件事确实奇怪。王宽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元仲辛难道他失踪是因为欠了情债?
江淮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江淮别扯那些细枝末节,说重点——王宽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元仲辛立刻接话,语气恢复了冷静。
元仲辛找密文。
赵简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江淮如果换作你,你会怎么找?
元仲辛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元仲辛先查辽人暗探关押的牢房,再顺着其他线索追查。
赵简闻言,指腹轻轻摩挲着汗巾的边缘,神色认真。
赵简这汗巾,也许就是一条重要线索。
元仲辛盯着她,忽然恍然大悟般脱口而出。
元仲辛跟女人有关!
赵简没有否认,眼神笃定。
赵简山洞里的“山鬼”就是女人。
……
山洞内,王宽的处境愈发艰难。当他返回洞穴时,小景正蹲在地上,用一只破损的陶碗小心翼翼地接着从洞顶渗下的水滴,动作极轻,生怕错过半滴。水珠敲打在破碗边缘,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回荡在幽深的洞穴中。
王宽站在洞口,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忧虑如藤蔓般疯长。他的视线落在薛映身上,脸色更加阴沉。
半晌,小景终于接满半碗水。她抬起头,看见薛映躺在草垛上一动不动,心下一紧,连忙扶起他。薛映的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臂弯里,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得几乎要渗出血来。小景屏住呼吸,将碗端起,一点一点地将水喂进他的嘴中。
裴景你怎么没逃出去?
小景的手顿了顿,目光黯淡下来。
王宽洞口倒是找到了。
裴景那怎么不出去?
小景低头不语,声音微颤。
王宽他们说了,如果我逃出去,你和薛映就会死。
就在这时,薛映虚弱地动了动睫毛,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他缓缓睁开双眼,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薛映你回来,我们一样会死。
小景垂下头,沉默片刻后,才低声回答。
王宽我看到了赵简,接下来就只能靠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