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他

闹够了，也该说正事了。

“阿水～你说这令牌是真的吗？”苏昌河拿出了手里的令牌不断的打量，刚刚天官给得那么爽快，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恨水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但他的耳廓还残余着一抹薄红，“假的～真的，他会这么容易给你吗？”

“咦～真不到天官这么鸡贼。”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这也不妨碍夏世安去吐槽他。

苏昌河都想把手里的令牌给扔出去，“啧～浪费我的表情。”他转向苏恨水，语气又黏糊起来，“对了水水～这邀请又是怎么一回事啊？暗河背后到底是什么？”

苏恨水一听苏昌河又把对他的称呼再次升级，耳根发热，有些恼羞的说道：“别把我叫的这么恶心！”

“好好好～那还是叫阿水好了。”苏昌河从善如流，眼底却闪过狡黠的光，“苏恨水……这名字挺好。人生长恨水长东——倒是很衬你。”他这是打一棍子给一颗糖，他刚刚就是把苏恨水喊得这么恶心的。

苏恨水再次怔住。他没想到苏昌河竟然还是读过书的，更没想到对方会随口念出这句诗，人生长恨水长东……确实，再贴切不过。

“邀请你的人是天启影宗这一代的宗主——易卜。”苏恨水缓缓道出。

从前，苏恨水的确是对苏暮雨的感官更好，但现在，他对苏昌河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影宗啊～”夏世安眸光微动。她并不陌生——毕竟她的小太阳身上，就流着影宗的血脉。只是如今，小太阳已经是她的儿子了。

和影宗，和易卜，都没关系了，更重要的，和易文君，和北离皇室都没有任何关系。

不固定，易卜……是个狠人，为了能让影宗挤进皇家，能被帝王重用，他可是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可以牺牲的。

夏世安还想到了易文君，这个世界的易文君那是认命了，只是……那个孩子还好吗？

虽然，知道那不是她的小太阳，但夏世安却还是会为那个孩子感到不忍，因为她知道那个孩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就像……当初的景明一样。

苏昌河眉头一挑：“影宗啊～阿水，影宗那里是不是有关于暗河的把柄？”

“嗯。”苏恨水眼神都黯淡了下来，“影宗里面存放着暗河乃至整个江湖的所有人的秘密，不止是暗河受制于人，就连我们三官也是一样的。”他垂下眼睫，声音低了几分，他也不想做这什么提魂殿三官，他有自己的名字。

苏昌河看着他这般神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难得认真：“放心。我说过要改变暗河，第一件事就是不让暗河再受制于人。”他顿了顿，看向苏恨水的眼睛，“你也不例外。”

苏恨水肩头一震，抬眼看向苏昌河，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是一片清明坚定，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他不是在说漂亮话，苏恨水能感觉到——苏昌河是认真的，自己竟然再一次，被这个人深深撼动。

苏恨水觉得眼前的苏昌河好像真成了暗河的一道光，很耀眼，很夺目，让人……心生向往。

“嗯，我等着。”苏恨水低声道，耳根那点红意尚未完全消退，却又添了几分温度。

苏昌河收回手，又恢复了那副散漫模样，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阿水，如果……我要对天官和地官出手，你会……”怎么样？

苏恨水成了自己人，苏昌河自然是不会杀他的，但天官和地官……这两位，似乎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苏恨水抿了抿唇，似乎在权衡，最终，他抬眼，目光平静：“好，我会帮你。”他与天官、地官共事多年，说毫无情分是假的。但那点情分……也就那样，可有，亦可无。

苏昌河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随即化为更深的坚定。

“放心，我和你站在一起。”苏昌河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不是一个人。暗河想要改变，有些牺牲、有些杀戮……是避不开的。”

苏恨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有些话，点到即止，彼此心照已经足够了。

苏恨水明白苏昌河的意思——变革从来伴随着血与火，暗河这潭死水，如果不用些雷霆手段搅动，只会继续腐烂下去。

苏恨水除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以外，他还给苏昌河带来了一个确切可靠的消息——前任慕家家主慕子蛰逃到了天启城，得到了影宗的庇护。

其实，暗河三家还有一些族人并没有离开天启来到暗河，而这些人，他们就是暗河三家在天启的底气。

苏昌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当日谢霸都死了，偏偏让这慕子蛰侥幸逃脱，这不止他觉得不爽，慕词陵也炸了。

毕竟，苏昌河承诺过慕词陵，要给他一个可以打死慕子蛰的机会，现在……机会又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