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褪去,他直起身子,目光紧紧的锁在那把钥匙之上,看来……他还真的要去和苏暮雨汇合才行了。
如今的暗河……是他和苏暮雨的暗河,像这样的事,必须要一起去。
夏世安指尖轻转,将钥匙递给苏昌河:“看来,眠龙剑最重要的不是剑本身,而是这把钥匙了。”
钥匙入手冰凉,看着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苏昌河端详片刻,忽然抬头:“世人都说这黄泉当铺是全天下最神秘的钱庄,以前我也只是觉得这是个江湖传言,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个地方。”
“有意思。”夏世安眼中闪过兴味,“要去看看吗?”
苏昌河摩挲着钥匙,沉吟道:“当然要去,走~我们得喊上苏暮雨一起。”他站起来朝着夏世安伸手,拉着她一起往外走去。
南安城
苏暮雨在疗养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成为了风靡南安城万千少女的心上人,那些来找白鹤淮看病的小姐们,一个个都是为了看苏暮雨才来的。
那是没病都要装病,有病就更好了。
一个暗河的杀手,面对热情似火的姑娘们,总是强装镇定的当作看不见,其实,苏暮雨的心里非常的慌。
然而,苏暮雨把他的不知所措隐藏得很好,这也幸亏这些小姐还是很矜持的,不然……他早就想跑回暗河了。
苏昌河和夏世安来到南安城的时间刚好就是傍晚,正好是吃饭的时候。
知道这个时间,大家都是准备吃饭的,苏昌河也是特意在客栈里整了两个菜才往宅子那边走去。
只是,苏昌河大概也没想到今天自己的这个宅子会这么热闹,只是这个热闹大可不必有。
谁能告诉他,儒剑仙谢宣和雪月剑仙李寒衣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昌河与夏世安同时沉默,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苏暮雨,空气瞬间凝滞,弥漫着危险而压抑的气息,连白鹤淮都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昌河,阿夏,你们怎么过来了?”苏暮雨看到两人的到来,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开心。
然而,苏昌河目光扫过谢宣和李寒衣,最后落在苏暮雨身上,嘴角虽还挂着笑,眼神却已冷了下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苏暮雨正要开口解释,李寒衣却已经按上铁马冰河的剑柄:“暗河大家长亲至,倒是省了我去找的功夫。”
“哦?”苏昌河眉梢微挑,笑得玩世不恭,“真没想到,我苏昌河有生之年还能听到雪月剑仙尊称一声‘大家长’,真是受宠若惊啊~”
李寒衣最见不得他这般嬉皮笑脸的模样,当即冷笑一声:“少在这油嘴滑舌!”
李寒衣眸光一凛,铁马冰河骤然出鞘!
剑光如雪,挟着刺骨寒意直逼苏昌河面门。这一剑来得太快,快到连谢宣都来不及出声阻止。
然而,苏昌河竟然不闪不避,唇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他眉心的刹那,苏昌河从容不迫的用寸指剑弹开了铁马冰河,姿态那叫一个潇洒。
“铛——”两者相击,发出清脆的鸣响。
一击不成,李寒衣还想继续,可苏暮雨已经拿起他的伞挡在了苏昌河的身前,细雨剑虽未出鞘,伞尖却直指地面,在青石板上划开一道浅痕。
“李城主,”他声音平静无波,“还请收手。”不管是不是大家长的‘傀’,苏暮雨都见不得苏昌河在自己面前受伤。
出鞘的铁马冰河此刻竟然不听使唤,在李寒衣手中微微震颤,甚至隐隐传来要脱手而去的势头,令她脸色骤变。
“嗯~之前没机会细看。”被苏昌河挡在身后的夏世安探出头来,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现在看来……嗯~这铁马冰河也就那样。”
那柄属于李寒衣的剑就这样隔空的被夏世安给夺走了,她也没有上手去拿,只是看看而已。
如果,夏世安没记错的话,这把铁马冰河好像就是南宫春水作为昆仑剑仙时的佩剑,嗯……这样一来,李寒衣拿着这把剑倒也合理。
李寒衣脸色煞白,她运起全身内力想要召回佩剑,铁马冰河却只是在夏世安面前轻轻震颤,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
“还给我!”李寒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夏世安指尖轻弹剑身,铁马冰河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啧~一柄凡剑而已,何必动怒?放心~我可看不上这柄剑,喏~还你。”她随手一挥,铁马冰河便朝着李寒衣疾射而去——
那去势,竟然与方才李寒衣刺向苏昌河的那一剑如出一辙。
苏昌河见状,眼底笑意更深。
能看到向来眼高于顶的雪月剑仙这般吃瘪,他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夏世安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这般让人印象深刻,让人不由得心生忌惮——好像,只要有她在场,就没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苏昌河是她要保的人,敢在她面前动手,那就试试看。
这一次……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下一次,那可就不好说了。
就算,夏世安见过两个不同世界的李寒衣,她都不会把这些这样的人混为一谈。
世界不一样,那便是不一样的人了。
就算是那个在夏世安面前自刎的魔教教主叶鼎之,她也不过是心生怜悯罢了。
再多的感情,那是……没有的,魔教教主叶鼎之,从来就不是夏世安认识的那个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