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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的闷痛感缠了美妤柠整整五天,小腹坠着沉甸甸的酸,连带着脾气也比往常更燥了三分。
自前晚从鬼镇被喜彦希抱回来,她便收起了明面上的抗拒,守在这座偌大的豪宅里,像个真正的娆仆、魔仆之首似的,指挥着那些的魔仆洒扫庭院、打理花草。
大部分魔仆们对她言听计从,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为“娆仆大人”,除了一人除外。可只有美妤柠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在演戏——演给喜彦希看的乖顺,演给自己看的体面。
她的脑子里,每分每秒都在盘算着逃跑的法子。
趁着魔仆们修剪花圃的间隙,她踮着脚溜到侧门,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铜锁,身后就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喜彦希(喜羊羊饰)妤柠,花圃的蔷薇该剪了。
喜彦希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玄色的衬衫袖口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眉眼间噙着淡淡的笑意。
美妤柠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转身时脸上已经堆起恰到好处的乖巧。
美妤柠(美羊羊饰)我看侧门的锁有点松,过来看看。
他“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身进了屋。
这样的戏码,一天能上演一百次。
她假意去厨房倒水,实则在打量后门的结界;她装作去花园散步,实则在标记可以翻墙的位置;她甚至故意打翻了书房的墨汁,想趁着收拾的功夫偷摸藏起一把小刀——可无论她做什么,喜彦希总能精准地出现在她身后,用一句轻飘飘的话,戳破她的小心思,却又不点破。
美妤柠有时会忍不住想,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
他们之间,缔结过血契。她是他的娆仆,是魔仆之首,血液里流淌着与他相连的气息,他甚至能用意识操控她的一举一动。这样紧密的联系,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心底翻涌的逃跑念头?
答案昭然若揭,他只是不想说罢了。
这份心知肚明的纵容,比直接的禁锢更让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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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晚,也就是今晚的晚餐,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东西,暖黄的灯光映得喜彦希的侧脸柔和了几分。美妤柠扒着饭,心里的火气却越积越旺,那些憋了五天的话,像涨潮的海水,快要冲破堤坝。
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她终于爆发了。
美妤柠(美羊羊饰)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美妤柠(美羊羊饰)凭什么不让我走?!
美妤柠(美羊羊饰)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美妤柠(美羊羊饰)结契也结了,你说话不算话!骗子!
美妤柠(美羊羊饰)不,我终于是明白了,你这所谓的结契不过就是“软禁”我的幌子!
喜彦希没抬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
美妤柠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时带翻了椅子,
喜彦希也起了身,双手插在兜里,唇角依然挂着一抹笑意,可那副姿态却半分都没有放低。他微微歪了歪头,就那样随意地站着,任由美妤柠的责骂声倾泻而出。直到她的话音渐渐弱下去,似乎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喜彦希(喜羊羊饰我说过啊,你得帮我一件事才能离开。
美妤柠(美羊羊饰)那你到底说什么事情啊!一天天的卖关子……
美妤柠(美羊羊饰)沉默是金是吧……?嗯!?
她讽刺一笑,随即不满的拿起桌上的小蛋糕,随时准备丢到喜彦希身上来发泄情绪。


结果刚拿起来,她就下意识塞进了嘴里。
美妤柠(美羊羊饰)问了你又不说。
美妤柠(美羊羊饰)我真的是服了!
美妤柠(美羊羊饰)你有事求就直接说啊,把我关在这几天了?几天了!你又不说要我干什么!又一天天关着我,手机也不还给我!你要我干什么嘛!?
喜彦希看着一边情绪激动还不忘持续投喂自己的美妤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依旧沉默不语。
美妤柠见他不说话,更是气愤,伸手去推喜彦希,想要冲出门去。
喜彦希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臂,两人在拉扯中,美妤柠背部的衣服微微脱落,白皙的背上上一处类似于锁链的胎记露了出来。
那是一道浅浅的、近乎透明的痕迹,顺着她的肩胛骨蜿蜒而下,像一条极细的锁链,隐在肌肤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喜彦希瞬间愣住,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恍惚。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处胎记,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久远的从前。
喜彦希(喜羊羊饰你身上的胎记这么来的?
美妤柠挣脱了他的手,双臂环抱住自己背对喜彦希,刚才争执费了些力气,现在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些许。
美妤柠(美羊羊饰)什么啊,这胎记……我生来就有了啊。
喜彦希(喜羊羊饰内心os“那里分明是……千万年前我用鎏金锁链锁她的位置……”
喜彦希(喜羊羊饰“疑似是一副完美的躯壳……不!疑似是本人!”
是她,真的是她?
不是什么转世的灵魂碎片体,是完完整整的,他找了千万年的美清钰。
吗?
完了~完了~这下他更不可能放她走了。
喜彦希的呼吸变得粗重,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偏执和狂喜。他看着背对着他的美妤柠,指尖微微颤抖,几乎要按捺不住心底的悸动。
美妤柠察觉到身后的气息不对,刚要转身,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顺着血液的连接,蛮横地闯入了她的意识。
那是血契的掌控力。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意识迅速模糊下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喜彦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得近乎残忍:
喜彦希(喜羊羊饰)“乖,睡一会儿。”
这一次,他没有只停留在让她晕厥的程度。无形的意识流像细密的网,卷过她脑海中这几天的所有躁动——那些翻来覆去的逃跑计划,鬼镇夜市里与安逸的相遇之后的逃跑计划,还有刚才这场歇斯底里的争执,都被一股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平静。
是的,喜彦希消除了她刚刚的……以及见到鬼王安逸之后一直找机会逃跑那两天的记忆。
喜彦希(喜羊羊饰抱歉,你必须待在这里了。
黑暗袭来的瞬间,她被打横抱起,落入一个熟悉的、带着檀木香气的怀抱。
喜彦希(喜羊羊饰不管是这张脸,还是灵魂,我都得用得到。
“绝不能枉费我万年的精力。”
“绝不。”
喜彦希抱着她,脚步沉稳地往卧室走,眼底的情绪翻涌不息。被消除的记忆不会留下半点痕迹,等谎言编织成功,从今往后,她会是那个安分待在他身边的、温顺的…美清钰。
但万一,只是躯壳完美,体内只有一点的灵魂碎片共鸣不了那个东西怎么办?
但那又怎样,对于喜而言,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都不会放手的,除非真的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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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彦希轻轻将美妤柠安置在床上,目光落在她恬静的面容上,思绪不由自主地蔓延开来。他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创造机会,完成那至关重要的结契。这不仅是为了操控她的思想,更是为了让她的内心渐渐归附于自己,使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成为他任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美妤柠(美羊羊饰)(熟睡ing……)
美妤柠微微一动,翻了个身,背上的衣料便随着她的动作悄然滑落,再次露出那蝴蝶骨与脊椎处仿佛铁链印记般的胎记。胎记的颜色较淡,如果不仔细去看,几乎难以察觉,在柔和的光线下,几乎要融为一体。
喜彦希半蹲在床边,指尖微颤,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落在她肩膀上的那抹胎记处。冰冷的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美妤柠身上,令她不禁一颤。
他完全冷静的时间很少,这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他凝视着那痕迹,眉头紧锁,思绪翻涌——究竟是欲望驱使着他找到她,还是内心深藏的愧疚在作祟?这个问题,如同迷雾般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喜彦希(喜羊羊饰)卿卿……(呢喃)
“咚 咚 咚”
窗帘后面传来一阵敲打玻璃的声音,喜彦希回过神来,起身朝着窗户走去。
喜彦希(喜羊羊饰)哪个神经?大晚上的上人家二楼窗户敲。
他猛地将窗帘拉开,微弱的月光随之倾洒而入,却突然被一个身影给挡住。
喜彦希抬眸看着飞在窗外的人,先是一惊,随即蹙眉。他惊不是因为窗外的人飞着,准确来说她也不是人,而是惊于这个熟人居然会突然出现。
喜彦希(喜羊羊饰)你怎么突然从魔界出来了?
喜彦希(喜羊羊饰)你的魔兵们不找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窗户缓缓拉开。她轻轻摇了摇头,以此回应他的问题,随后飞了进来。
女子那头如梦似幻的紫色长发被优雅地挽起,一袭紫衣宛若月宫仙子临凡。如果不说她魔界之人的身份,谁能看得出来?她垂下含情的紫眸,微微侧过头,目光轻轻落在床上的美妤柠身上,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浅笑。
暖妍兮(暖羊羊饰)此次前来,只是听了安逸带来的信息,来看一看她。
她缓缓转过身,脚步轻移至床边,目光一落,便看见了那块胎记。不期然间,眉头已然蹙起,似有几分疑虑与复杂情绪悄然浮现。
暖妍兮(暖羊羊饰)是你对她的“杰作”对吧。
喜彦希(喜羊羊饰)啧……你啰嗦了。
暖妍兮(暖羊羊饰)躯体倒的确是她的了,不知道其体内在的……
喜彦希(喜羊羊饰)还不能完全确定,万一只是巧合呢?
暖妍兮(暖羊羊饰)是吗?
她轻轻弯下腰,指尖带着无尽的温柔,替她拂去额间散落的发丝。动作轻缓而细腻,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静谧。随后,她慢慢抬起头,目光微转,朝着身旁的男人低声开口。
暖妍兮(暖羊羊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暖妍兮(暖羊羊饰)需要帮忙吗。
喜彦希轻轻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美妤柠,神情如同一汪沉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喜彦希(喜羊羊饰)还需要继续验证她的完整性。
喜彦希(喜羊羊饰)我也不想太唐突。
暖妍兮(暖羊羊饰)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执着,执念在作祟吗?
喜彦希(喜羊羊饰)你也好不到哪去,对吧。
暖妍兮(暖羊羊饰)哼……是,我们四个都一样。
暖妍兮(暖羊羊饰)但却只有你,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暖妍兮(暖羊羊饰)哦不,不是彻头彻尾。
暖妍兮(暖羊羊饰)至于你变疯的程度,能作为依据的,还是得是那个她。
喜彦希(喜羊羊饰)你什么意思。
暖妍兮(暖羊羊饰)我的意思很简单。
暖妍兮(暖羊羊饰)要判断你变疯的程度,关键依据还得是她,那个人。
二人眼神对峙了一番,这是“情敌”间的较量?
暖妍兮(暖羊羊饰)关于她的一些事,有时候我可比你更了解情况。
随后,暖研兮缓缓转过身去,身形轻盈地掠出窗外,只留下了一句话,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暖妍兮(暖羊羊饰)等她回来我们公平竞争,别忘了我有性别优势,喜,千,冥。
喜彦希(喜羊羊饰)呵……真搞不懂女孩子间的友谊至深。
【兄弟,你根本不知道她是弯的是吗?】
“祝你顺利吧!我去找宋霁和安逸打牌了。”
喜彦希(喜羊羊饰)切……一群死赌鬼。
【本话·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