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

【回溯】
美清钰的广袖拂过南天门鎏金檐角时,指尖还沾着瑶池晨露的凉气。她望着云海翻涌处露出的人间灯火,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金陵城西街买的糖炒栗子——那焦香混着糖霜的甜,此刻仿佛还萦绕在舌尖。
“灵蝶神女又要去人间?”
守南天门的天将目光落在她腕间晃动的玉铃铛上,那是凡人街市上常见的小玩意儿。
"前日元武仙君还说,神女殿的琉璃盏缺了数不清的盏晨露......"
美清钰(神女美饰)"人界浊气日重,本座自当多巡视些时辰。"

她垂眸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话音未落已化作流光坠向金陵城。
身后传来天将的叹息:"这几年人间就这么乱吗?殿下已经很久没在宫里睡了,现在几乎都在人间留宿。”
戌时三刻,清影城的灯笼次第亮起。美清钰捏着竹骨油纸伞穿过人群,鼻尖萦绕着糖炒栗子的焦香,忽听得前方传来调笑之声。抬眼望去,只见凤鸾楼前围了一圈人,中央一位墨色锦袍男子正倚 着朱漆柱子,左拥红衣女子,右揽绿袖佳人,指尖转着鎏金酒盏,眼底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转眼间,他就带着佳人上到了三楼。
美清钰被这放荡的场面给吸引住了,那个人他从未见过,她在这待了这么久,帮了这么多人。不过看姑娘们对他相当热情亲密的架势,不难猜出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好奇心驱使着美清钰一直看下去,他能确定一件事,这个人绝对不是本地的。
难不成,他就是近日人们常讨论的,“青楼一哥安公子”?
美清钰看得“入迷”,全然不知自己身后几个醉汉的动静。
……………………
暮色如琥珀色的蜜浆缓缓流淌,将清影城浸染得朦胧而绮丽。
凤鸾楼的飞檐上的铜铃在微风中轻晃,清脆声响混着丝竹管弦之音,飘向灯火渐次亮起的夜市。
三楼雅间的雕花窗半敞着,安逸斜倚在金丝湘妃竹榻上,墨色锦袍松垮地笼在身上,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
他左手揽着红衣女子纤细的腰肢,指尖正慢条斯理地替她将垂落的发簪重新别好,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泛红的耳垂。
鬼王安逸“姐姐这对赤金耳坠衬得脸色越发娇艳了。”
他尾音上扬,带着勾人的意味,右手却已经揽住了绿袖佳人的肩膀。
那女子含羞带怯地将头埋进他怀中,发间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氤氲出令人迷醉的气息。
安逸低头轻笑,用鎏金酒盏舀起一盏琥珀色的美酒,递到绿袖女子唇边。
鬼王安逸“来,尝尝这新到的‘醉仙酿’,甜得很呢。”
女子轻抿一口,酒液却顺着唇角滑落。安逸眼神微暗,俯身用唇轻轻擦去那滴酒渍,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鬼王安逸“浪费可不好。”
这般亲密的举动让女子瞬间面红耳赤,娇嗔着捶打他的胸膛。而他只是纵容地笑着,左手又不老实起来,顺着红衣女子的后背缓缓摩挲,惹得她浑身发软,娇笑着要躲,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安逸眉头微皱,抬眼望去,恰好看见美清钰被几个醉醺醺的汉子逼到墙角。
刀疤汉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同时还带着痴笑,对她步步紧逼,伸手就要去抓美清钰的手腕。
万能人物“小娘子,一个人啊?跟爷们儿乐呵乐呵去!”
美清钰回过神来,眸中迅速掠过一抹恼意,指尖微动,正欲催动仙法。然而,未等动作成型,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掠至身侧——正是那青楼一哥,悄无声息地现身在她身旁,仿佛融入了空气中的暗色。
他的墨色衣摆轻掠过美清钰的鞋面,那带着冰冷气息的手臂已然环上了她的腰肢。嘴角挂着一抹若有深意的笑,他垂眸,目光玩味地落在美清钰这张惊艳的面容上。在她还未来得及从诧异中回神之际,他未给她留出思考与反应的余地,便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鬼王安逸“这位兄台,动我的人,问过我了么?”
说话间,他折扇轻敲汉子肩头,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那汉子瞬间痛呼一声,单膝跪地。
他松开美清钰,蹲下身,用折扇挑起汉子的下巴,笑容“温柔”却不达眼底。
鬼王安逸“记住了,她是我今晚的女伴。”
几个大汉见无法得逞,搀扶着彼此逃跑了。
“她相好的来了,快走!”
他起身,忽然转头看向美清钰,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抬手故意将她搂得更紧,让她几乎贴在自己身上。
鬼王安逸小娘子一个人在这,可是在等情郎?
美清钰皱眉避开他的目光,余光却瞥见街角阴影里闪过的玄色披风。喜千冥抱臂而立,阴影下眼神似有亮光,如淬了冰的刀刃,正盯着安逸搭在她腰间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美清钰(神女美饰)内心os:“喜千冥!他什么时候在那的?”
他青楼一哥见他没反应,随即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鬼王安逸倘若不是……
安逸挑眉,忽然贴近她耳畔。
鬼王安逸若姑娘不嫌弃,今夜便随我上楼喝杯合卺酒如何?
鬼王安逸共春宵~
他身上的沉水香混着酒气和阴界的气息扑面而来,美清钰下意识后退,却撞进一团冷硬的气息里。
喜千冥的玄色披风裹住她的瞬间,她闻到了熟悉的松香。这个平日总喜欢围着她转的开朗少年,此刻正用阴鸷的眼神盯着安逸,指尖按在腰间剑柄上,青筋微凸。
喜千冥(喜羊羊饰)安…逸…!
鬼王安逸哟……这是你的人啊。
喜千冥(喜羊羊饰)安逸,别找死。
安逸看清来人的模样,随即态度恭敬了几分,往后退了几步,但语气却还是那么不屑。
鬼王安逸呦,冥君大人这是吃醋了?
鬼王安逸我看她身上的气息,可是天界之人呐,你说……
鬼王安逸要是冥王知道你和天界之人有染的话……会怎么样呢?
喜千冥(喜羊羊饰)啧。
喜千冥(喜羊羊饰)废话真多。
喜千冥极为夸张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他二话不说,一把拉起美清钰的手腕,转身便朝茶馆的方向快步走去,似乎连空气都被他那一脸的烦躁带动得凝滞了几分。
………………
一路上,喜千冥哔哩吧啦哔哩吧啦地讲个不停,不是损安逸就是在损安逸。
喜千冥(喜羊羊饰)阿钰我跟你说,他这鬼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为鬼王!天天天天混在风流场所,不管是人界还是阴界,一点都不收敛的!
美清钰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没有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美清钰(神女美饰)内心os:“原来是鬼王,难怪身上的气息那么强烈,不过……他既然是王,但为什么不比喜千冥的气息强烈呢?”
喜千冥(喜羊羊饰)他刚刚碰了你,你待会记得去洗洗,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依旧强。
喜千冥(喜羊羊饰)阴界的没一个好东西!
恨起来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美清钰(神女美饰)哦?
美清钰(神女美饰)那你不也是阴界的吗?
喜千冥(喜羊羊饰)那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句话表面上带着玩笑般的荒诞意味,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的抽象调侃,然而,他确确实实却是事实。
美清钰(神女美饰)哇~哪有人这样损自己的呀。
…………回到茶馆后……………
【深夜】
子夜的月光像淬了霜的刀,斜斜切进雕花窗棂。玄色锦被下的男人辗转反侧,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月光掠过他紧攥的指节,映出青白的骨节轮廓。
一想到安逸碰了美清钰的身体他就心里不舒服,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就是难受,不服气,不情愿!
喜千冥(喜羊羊饰)啧。他凭什么碰他!
喉结滚动咽下无名火,他猛地翻身,锦被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暗纹。白日里总带着懵懂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盛满阴鸷,月光落在眼底泛起幽蓝的冷光,像是深潭下蛰伏的巨兽睁开了眼。
“凭什么…………”
“只有我才能碰她才对!”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微微一怔,然而,心中的执念却如疯长的野草,愈发强烈。
“只有我,能碰。。。?”
沙哑的低语混着磨牙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腥甜在舌尖蔓延,反而让意识愈发清醒。
月光拨开云雾更明亮的射了进来。
月亮,圆了。
心口突然泛起滚烫的灼痛,某种陌生又强烈的情绪翻涌而上。
"她的所有权是我的……只有我…"
他攥住心口处的衣襟,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喘。
"只有我,才能碰她…"
尾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月光映着他骤然勾起的唇角,竟带着几分妖异的偏执。银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颤音,仿佛在呼应他躁动的本性与……欲望。
相处的时间也不止一两年了,感情怎么会不强烈?
喜千冥也挺能忍了。
………………………………
…………………………
……………………
………………
…………
隔壁房间,美清钰蜷在鹅黄绣被里沉睡,鼻息轻缓。
房门“吱呀”一声,发出微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如同炸雷一般。睡梦中的女主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声音,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闪过一丝警觉,觉得房门似乎被打开了。
少年抬起指尖在空中划过,指尖飘出几楼幽蓝流光飞去。
导致她觉得实在太过困倦,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只是在意识的边缘挣扎了一下,便又沉沉睡下。

雕花木门在夜风中吱呀微响,玄色身影鬼魅般滑入。
少年垂眸凝视她恬静的睡颜,眸中闪过一丝幽蓝的微光,随即眼神阴冷犀利起来,与白日的好奇宝宝跟屁虫的形象形成天壤之别。
他俯下身,脸庞逐渐靠近美清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凉气轻轻拂过美清钰的脸颊。她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微微动了动身子,但并没有醒来。
他接着凑近,月光勾勒出下颌凌厉的弧度。指尖抚过她颈侧细腻的肌肤,冰凉的触感让美清钰无意识地轻颤。
“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带着蛊惑的呢喃落在耳畔,薄唇终于覆上那片柔软。
【公然顶撞神明!?好在他没有公然顶、撞神明。】
浅尝辄止的吻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占有欲,直到察觉到身下的人睫毛轻颤,他也没有松开的意味。
美清钰仿佛在梦中感知到了什么,双手猛然抬起,搭在身上那人的肩膀上。她只是下意识地推了推,却未能真正将对方推开。她的头微微仰起,唇间的东西无意识地回应着,似是本能驱使,又似是梦境的牵引。
少年的眸间暗了暗,动作依旧毫无顾忌地进行。
直到察觉到身下的人呼吸其实急促起来,浑身散发出热气,眼看她就要睁眼,他才如惊弓之鸟般隐入夜色,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和她唇上残留的一丝凉意。
………………………………
美清钰(神女美饰)【猛地惊醒】
她有些怔愣地坐起身,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美清钰(神女美饰)“是错觉吗……?”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可除了那扇被风吹动的窗,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旖旎的梦。但那真实的触感,真的是梦呢?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涩与好奇。
美清钰(神女美饰)“喜千冥…”
她轻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不过,她为什么要叫出他的名字呢?她也不知道。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床头,越摸不到能慰藉自己情绪的玉佩,去哪了?
【回溯·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