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高考的前一天,攥着许文野的手腕,嘴唇贴上许文野的嘴唇。
“野哥,我喜欢你。”
她涩然道:“我,喜欢,你。”
不等许文野说话,咬住他的嘴唇,来回摩擦。
她对亲吻生涩得可怜,只直到咬住嘴唇摩擦,疼得许文野皱眉。
“嘶,出血了。”许文野无奈的说。
李牧慌乱地找纸巾给他擦血,甚至脑抽地要下楼去药店买创口贴。
许文野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你明天还得高考,去复习吧。”
李牧瞧着他不咸不淡的说,根本没把她告白、亲他的事放在心上,暗自咬牙,心一横,又亲了上去。
喜欢、要得到。
李牧霸道的想,也这样去做。
许文野被她亲的呼吸不畅,又疼,又手脚发软,脑袋索性抵在她肩头,大口喘息:“你还小。”
他摸了摸嘴唇,摸到一手的血,呼吸加重,生气的说:“你是狗吗?”
“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亲你,亲到你答应!”李牧毫不退让。
“我不答应你,你明天不考试了?”
“那得看野哥给不给我时间睡觉了。”李牧倔着说。
许文野抬头,对上她清澈又认真的目光,心里一颤。
这狗崽子。
许文野满心想的都是:完蛋,栽了。
栽狗崽子身上了。
现在这个狗崽子把他吃干抹净、享受完他五年青春后不要他了。
“小牧,你不能这么对我。”
许文野眼尾泛红,桃花眼水润嫣红,唇紧紧抿着,额头青筋微鼓,跳动着。他满心绝望,却恰似开至荼蘼的玫瑰花,蓬勃的生命力即将耗尽,却愈发妖冶艳丽。
“可是野哥,笑笑姐回来了。”他年轻的爱人宣告着这段恋情的死刑。
李牧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
许文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野哥,你刚才亲我,心里想的是我,还是笑笑姐呀?”她模样天真的说着残忍的话。
“野哥,你抱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还是笑笑姐?”李牧弯唇笑着,手指拨开许文野落在额头的碎发。
她好像在说:我可以这么对你。
我可以。
因为温笑笑回来了。
李牧目光堪称怜悯的看着身下的许文野,对这支殷红玫瑰耐心等待回应。
许文野许久才找回自己声音,他听着自己带着哭意的声音:“这跟笑笑有什么关系?”
许文野对李牧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之间跟笑笑没有关系。”
李牧怜悯地抚摸许文野的侧脸。
柔软的触觉让许文野觉得死刑未至,贴着她的手掌蹭了蹭。
他的瞳仁涣散着,显示出几分懵懂的无邪。
乖巧的样子让李牧都要于心不忍。
“当然有关系啊。”她说:“我占了笑笑姐的位置这么多年,她回来了,我当然是要给她挪位置的。”
“小牧,”许文野轻声喘息,眼瞳凝聚不了视线,扯着李牧的衣角,哀求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牧站起身,一手拿过双肩包:“我说,笑笑回来了,我该走了。”
“你不许走!”许文野要疯了,站起身来,一把扯开睡衣,又一把捉住李牧空闲的那只手摁在心口,“你把它挖出来吧,你把它挖出来!”
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把它挖出来,看看这里面是不是只有你!”
美人发怒,似鲜花盛放,并不可怖,反而更增美艳。
李牧安静的看着许文野,像平常一样,又包容了他这一次的崩溃。
“他们他妈的,他妈的都在笑话我,笑话我跟个小孩子在一起!”许文野努力压抑着自己,又绷不住情绪,流着泪,声嘶力竭:“他们说你只图我长得好看,等我上了年纪,不好看了,你就甩了我,毫不留情!他们说只要你长大了,大学毕业了,就看不上我。你比笑笑还干脆,头也不回甩了我。”
“我这样一个中途退学,年纪又大的人……”许文野哽咽道:“小牧,你不会,对不对?”
许文野很愤怒,愤怒到最后,又很委屈。
委屈到最后,又是愧疚。
“我爱你啊,小牧,我爱你。”许文野近乎绝望,“你相信我,我爱你。”
“你今天搂着笑笑姐的时候,有想过我会不信你吗?”李牧推开他,轻声反问:“野哥,你今晚说的情啊爱啊,你自己相信吗?”
“我见过你有多爱笑笑姐呀。”
长久陪伴一个人的好处就在于,见证过他所有落魄。
李牧给醉酒的许文野灌解酒汤,给他做一顿又一顿说不清是早饭还是晚饭,然后盯着他吃下去。
她怕许文野做傻事,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和他熬了一宿又一宿。
她为许文野的中途退学哭过,明明自己也流着泪,还要给许文野擦泪。
她和许文野看过一个又一个日落西山和月出东方。
她陪着许文野下决心从感情中走出来,看着他从失恋中走出来。
然后和他相爱、相伴。
至今为止。
“野哥,你说你爱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话已至此,许文野浑身颤抖。
他心里明白明白,李牧是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分手。
她狠得下心,把相恋五年的事后丢在脑后,轻飘飘一句:你去找笑笑姐。
她的爱人还年轻,日后久远,这段感情于她而言不过衣服上的饭粒子,轻轻一拂,就尘归尘、土归土。
“小牧,你不能抛弃我。 ”许文野凄惨一笑,“小牧,狗饿得狠了,是要把骨头都拆吃入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