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格外明媚,透过马戏团帐篷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震耳的鼓点响起时,丁程鑫正咬着棉花糖,视线被舞台中央缓缓走来的老虎牢牢吸引。那只叫“毛毛”的老虎身形矫健,皮毛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听从驯兽师的指令做出跳跃、打滚的动作时,尾巴偶尔会不耐烦地扫过地面。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丁程鑫却突然红了眼眶,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坐在身边的马嘉祺吓了一跳,连忙抽出纸巾递过去,声音放得轻柔:“怎么哭了呀?不好看吗?”
丁程鑫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指着台上正在低头舔舐爪子的老虎,语气带着几分哽咽:“他有点可怜。”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末了认真补充道,“这就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马嘉祺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抬手轻轻擦去他脸颊的泪痕,眼底满是宠溺:“我家阿程也是王者呀,所以才懂同类的心思。”
话音刚落,驯兽师拿着话筒走到舞台边缘,目光在观众席里扫了一圈:“有没有勇敢的朋友愿意上来互动一下?跟我的毛毛近距离接触!”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第三排,“来,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帅哥,上来跟毛毛互动一下好不好?”
丁程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指着自己:“我吗?”
“对,就是你!上来吧,没事的,毛毛很温顺。” 驯兽师笑着招手。
坐在旁边的严浩翔和贺峻霖立刻来了精神,高高举起拳头:“加油丁哥!冲啊!”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顺着台阶走上舞台。驯兽师凑近他,压低声音教了两个简单的手势:“这个是让它坐下,这个是抬手,你试试,它很聪明的。”
丁程鑫点点头,转身看向面前的老虎。毛毛也正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深邃而平静,没有丝毫戾气。丁程鑫忽然想起刚才的念头,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定了定神,抬起手,清晰地喊道:“毛毛,坐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站立的老虎缓缓屈膝,稳稳地坐了下来,姿态乖巧得不像话。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惊呼与掌声,有人举起手机,将这罕见的“人虎对视”画面拍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这段短视频会在网上迅速发酵。仅仅一天时间,点赞量就突破了两百万,丁程鑫那张与老虎对视时沉静又带着几分倔强的脸,被无数人转发。傍晚时分,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号码跳了出来。
“你好,请问是丁程鑫同学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我是峰峻文化的老板,姓陈。看了你的视频,觉得你很有潜力,有没有兴趣过来公司看看?我们可以聊聊合作。”
丁程鑫愣了愣,随即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啊,我想考北体,暂时没有当艺人的打算。”
挂了电话,马嘉祺正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口问道:“谁打电话呀,阿程?”
丁程鑫摇了摇头,把手机揣回口袋:“没什么,一个经纪公司的,想签我当艺人,谁知道是不是骗子。”
马嘉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把小炒黄牛肉放在桌上:“这种事情确实不少,不用放在心上。先吃饭吧,我今天特意给你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丁程鑫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鲜嫩的口感在舌尖散开,刚才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周一的上午过得格外安稳,课堂上的知识点循序渐进,课间时分,几人还在讨论着周末赶海的趣事,丝毫没有预料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吃过午饭,下午的第一节课刚上到一半,严浩翔的手机突然在桌洞里剧烈振动起来,屏幕上的闪光灯不住地闪烁,刺得人眼睛发疼。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飞快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定位推送,附带的消息只有短短五个字:“霖霖有危险”。
严浩翔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五个字在耳边回响。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不顾老师和同学惊愕的目光,疯了一般冲出教室,朝着手机上显示的位置飞奔而去。
此时,刘耀文正在操场上上体育课,刚跑完两圈,就瞥见教学楼方向冲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严浩翔,跑起来像一阵风,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慌张与急切。刘耀文心里一紧,立刻跟体育老师请假:“老师,我朋友好像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不等老师回应,他就朝着严浩翔的方向追了上去。
严浩翔凭着手机定位,七拐八拐地钻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子两旁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刚跑进去没几步,眼前的一幕就让他浑身血液逆流,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贺峻霖被三四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压在地上,他的校服外套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胳膊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脸上赫然印着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嘴角破了,渗出的血迹顺着下巴往下淌,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在拼命挣扎。
“你们放开我!”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
“小美人,别挣扎了,陪哥哥们玩玩怎么了?” 一个黄毛混混伸手想去摸他的脸,语气猥琐。
严浩翔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瞬间冲昏了理智。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发了疯似的冲上去,一脚狠狠踩在那个黄毛的背上。这一脚,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黄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肩胛骨被直接踩断。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严浩翔又抬起脚,猛地踢向黄毛的脸。这一脚力道更足,黄毛的鼻血和牙齿一起喷了出来,整个人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另外三个小混混见状,顿时恼羞成怒,两个冲上来,一个抱住严浩翔的腿,一个搂住他的腰,想要将他制服。严浩翔眼底猩红,猛地一甩腿,将抱住自己腿的混混踹出去好几米远,撞在墙上昏了过去。紧接着,他反手抓住搂住自己腰的混混,双臂用力,一个干净利落的拦腰抱摔,将对方狠狠砸在地上,混混闷哼一声,疼得蜷缩起来。
最后一个混混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想跑,严浩翔几步追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拳头像雨点一样凶猛的砸下去。“让你动他!让你欺负他!” 严浩翔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一拳,两拳,三拳……那混混的脸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刘耀文赶到巷口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严浩翔,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疯狂的杀意,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刘耀文颤抖着掏出手机,手指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才拨通了景瑜的电话:“景瑜哥……你快来!地址是……浩翔他疯了!他要杀人了!”
再这样下去,严浩翔真的会出大事。刘耀文咬了咬牙,挪动着僵硬的脚步冲上去,伸手去拉扯严浩翔:“浩翔!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严浩翔已经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一把将刘耀文推开,怒吼道:“滚开!” 刘耀文被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
可他不能看着不管。刘耀文深吸一口气,再次冲上去,从背后紧紧搂住严浩翔的腰,拼尽全力把他往后拖:“浩翔!冷静一点!你看看小贺!小贺还躺在地上呢!你不能这样!严浩翔!”
“小贺”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唤醒了严浩翔混沌的意识。他的动作猛地一顿,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他一把推开刘耀文,跌跌撞撞地跑到贺峻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地上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一件稀世珍宝。
“霖霖……霖霖你说话呀……” 严浩翔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鼻音,手都在发抖,不敢碰贺峻霖脸上的伤,“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贺峻霖在他怀里动了动,眼泪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滴进严浩翔的衣领里,冰凉刺骨。“严浩翔……” 他的声音微弱,带着哭腔,“你终于来了……我好怕……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在,我在呢。” 严浩翔紧紧抱着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不怕了,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刘耀文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快步走过来盖在贺峻霖身上,遮住他破烂的衣服:“我给景瑜哥打电话了,他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巷口就传来了景瑜焦急的喊声:“小严!小刘!你们在哪儿?”
严浩翔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抱着贺峻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肩膀微微颤抖。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异常,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时刻陪在贺峻霖身边,明知道他小时候有过被欺负的经历,却还是让他受了这样的委屈。
景瑜顺着小巷子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惊呆了——地上躺着几个昏迷不醒的混混,脸上身上都是血,严浩翔抱着贺峻霖坐在地上,两人身上都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他刚想开口,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警灯闪烁,刺耳的警笛声在巷口停下。警察走进来,看到现场的情况,立刻上前控制住了严浩翔。冰凉的手铐铐在手腕上时,严浩翔没有反抗,只是紧紧盯着贺峻霖,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担忧。
“霖霖,等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贺峻霖看着他被警察带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为悲伤过度,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严母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正在超市买菜。电话里说她的儿子涉嫌故意伤人,将三人打至重伤,现在被拘留了。严母吓得手里的菜篮子都掉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疯了似的冲出超市,开车往警察局赶,一路上心急如焚,不小心闯了一个红灯都浑然不觉。
赶到警察局,看到被手铐铐着站在角落里的严浩翔,严母差点站不住脚,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景瑜连忙上前扶住她:“阿姨!您慢点!”
严母强忍泪水,看向旁边的警察,声音带着哭腔:“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了?他平时很乖的,怎么会打人呢?”
“女士,根据我们的调查,您的儿子确实涉嫌故意伤人,被打的三人现在都躺在医院里,伤势严重。” 警察严肃地说道,“目前有目击者和现场证据,我们会依法处理。”
严母转头看向严浩翔,眼神里满是痛心:“儿子,为什么呀?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浩翔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到母亲的问话,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们动了霖霖。” 他的声音沙哑,“妈,霖霖现在在医院呢,我想陪在他身边,你帮我照顾好他。”
严母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儿子,你糊涂啊!就算他们有错,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景瑜轻轻顺着严母的后背,安慰道:“阿姨,您先别太着急,当务之急是给小严找个律师,先了解清楚情况,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
严母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对,找律师!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律师,不能让我儿子出事!”
另一边,医院里。贺峻霖被送进急诊室后,医生立刻进行了检查,除了外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贺父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时,正在外地出差,听到儿子被人欺负、还昏迷住院的消息,二话不说,立刻开车往回赶,四个小时的车程,他硬是开得飞快,心里的焦虑和心疼几乎要将他淹没。
赶到医院病房时,贺峻霖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看到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和胳膊上的抓痕,贺父心疼得说不出话,只是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攥着贺峻霖的手,指尖都在发抖。
“霖霖,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贺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贺峻霖缓缓转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刘耀文,声音微弱:“严浩翔呢?他怎么样了?警察有没有为难他?”
“耀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父转头看向刘耀文,语气痛心疾首,“霖霖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小严又怎么会打人进警察局?”
刘耀文咬着嘴唇,脸上满是愧疚。他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如果当时能早点跟上去,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贺峻霖,低声说道:“叔叔,我们出去说吧,别让小贺再受刺激了。”
贺父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贺峻霖的手,跟着刘耀文走出了病房。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贺峻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严浩翔被警察带走时的样子,还有他抱着自己说“不怕了”的声音,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