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冰雪邀约在前,七个人早早就敲定了行程。出发前夜,兄弟们各自回家收拾行李,马嘉祺却是个例外——自从几个月前搬去丁程鑫家住,他就几乎没回过自己家,这次要带的行李箱还落在老房子里,才不得不踏上归途。
傍晚的夕阳把楼道染成暖橙色,马嘉祺攥着口袋里略显生疏的钥匙,脚步顿了顿才推开单元门。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他心里一喜,以为是许久未见的爸妈回来了,连忙加快脚步,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
门“咔哒”一声打开,屋里的喧闹瞬间戛然而止。一群陌生的男男女女转过头来,眼神里满是诧异,客厅里堆着大大小小印着“李”字的纸箱,原本熟悉的家具被挪得乱七八糟,属于他的痕迹几乎荡然无存。
马嘉祺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的钥匙差点滑落,他强压着慌乱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是谁呀?”
那群人也面面相觑,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带着试探:“你是这家的小孩儿?”
“这是我家,我回来拿东西。”马嘉祺攥紧了拳头,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女人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却像惊雷般炸在他耳边:“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下来了,手续都办完了。你爸妈没跟你说吗?你是回来拿剩下的东西吧?”
“买下来了……”马嘉祺喃喃重复着,大脑一片空白。父母竟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从小长大的家卖了。他没有质问的力气,也没有愤怒的底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得他四肢发麻。
沉默了几秒,他拿出手机,手指冰凉地拨通了丁程鑫的电话,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丁哥,你过来帮我收拾东西,我家房子被卖了。”
丁程鑫接到电话时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一听这话瞬间急了,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还顺手拨通了张真源的电话:“真源,跟我去马哥家一趟,出事儿了!”
半小时后,丁程鑫和张真源赶到时,就看见马嘉祺一个人站在客厅角落,面对着那些陌生的买家,安静地把书架上仅存的几本书往袋子里装。屋里的人依旧说说笑笑,讨论着家具该怎么摆放,那欢声笑语像针一样扎在两人心上。
“马哥!”丁程鑫快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愤怒。张真源也没说话,默默走进卧室,把衣柜里还没来得及拿走的衣服、床上的被褥都打包好,动作麻利却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
马嘉祺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他们一起收拾,全程他没再看那些买家一眼,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张真源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走出房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楼道口,张母已经开着车在等了,看到他们出来,连忙打开后备箱帮忙放箱子,一边放一边忍不住念叨:“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孩子呢?卖房子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跟孩子商量一下!”
马嘉祺坐在后座,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漆黑一片,映出他苍白的脸。丁程鑫坐在他身边,能清晰地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指尖,知道他正在拼命压抑情绪,也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挣扎着要不要给父母打电话。
张母从后视镜里看到马嘉祺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柔声安慰道:“祺祺,阿姨带你和真源、程鑫去吃披萨好不好?刚出炉的披萨,热乎乎的,吃了心情能好点。”
马嘉祺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不用啦阿姨,谢谢您,我还不饿呢。”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厢里一片寂静。突然,马嘉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马母发来的微信。他点开一看,是一笔五万块钱的转账,附带的消息很短:“祺祺,你见到买家了吧?对不起,妈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你弟弟要做手术,急需用钱,这五万你拿着先去租个房子,好好照顾自己,别怪妈妈。”
“弟弟……”马嘉祺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在父母心里,永远都是弟弟更重要,他的感受、他的家,都可以为了弟弟的需求而被轻易舍弃。他没有犹豫,点了收款,却没有回复任何消息,只是把手机揣回口袋,转头对前排的张母说:“阿姨,一会儿吃完饭,我请您和真源、丁哥喝奶茶吧,就当谢谢你们帮忙。”
张母回头看了他一眼,心疼地说:“说什么呢孩子,你跟真源是好朋友,跟程鑫也跟亲兄弟一样,帮你是应该的。要请也是阿姨请你们,今天阿姨做东。”
晚饭吃得有些沉默,马嘉祺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偶尔喝两口汤。丁程鑫和张真源想逗他开心,说了几个笑话,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直到回到丁程鑫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马嘉祺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他再也忍不住,扑进丁程鑫怀里,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已久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声泪俱下:“阿程,我真的就这么不值得他们对我好吗?为什么呀?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们要这样对我……”
丁程鑫抱着他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句话也没说。他能感受到怀里人的心碎,那哭声像刀子一样割在他心上,疼得他双手都在颤抖。他只能把马嘉祺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丝温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马嘉祺哭了很久,直到眼泪都流干了,声音也变得沙哑,才渐渐平静下来,靠在丁程鑫怀里,眼神空洞。丁程鑫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卧室,放在柔软的床上,俯身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轻声说:“马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他们不懂得珍惜你,以后你就跟我住在一起,我养活你,我永远对你好。”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认真:“马哥,我喜欢你。”
马嘉祺愣住了,转过头看着丁程鑫真诚的眼睛,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似乎有了一丝暖意。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把头埋进丁程鑫的颈窝,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渐渐进入了梦乡。
深夜,严浩翔在七人群里发了条消息:“各位各位,明天早上六点半火车站集合呀兄弟们!可别迟到了,不然赶不上火车可就麻烦啦!”
张真源秒回:“知道啦!我让我妈明天一早去接马哥和丁哥,咱们到时候火车站见。”
严浩翔:“那我让我妈去接耀文和亚轩,咱们到时候在候车厅汇合!”
宋亚轩、刘耀文、贺峻霖也陆续回复了“收到”,群里的热闹暂时冲淡了马嘉祺心头的阴霾。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张母就开车接上了马嘉祺和丁程鑫,直奔火车站。七个人准时在候车厅碰面,刘耀文和宋亚轩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劲儿,贺峻霖则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嘴里念叨着“哈尔滨肯定超级冷”。
坐上开往哈尔滨的火车时,天刚蒙蒙亮。七个小时的车程,兄弟们一路说说笑笑,刘耀文和宋亚轩靠在一起看电影,贺峻霖和严浩翔在玩游戏,张真源则拿着手机查攻略,兴奋地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马嘉祺也渐渐融入了这份热闹,丁程鑫一直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递水、剥橘子,眼神里的关心从未离开。看着身边兄弟们一张张笑脸,马嘉祺心里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下午两点多,火车终于抵达哈尔滨站。刚一出站,刺骨的寒风就扑面而来,带着冰雪的凛冽气息,几个人瞬间冻得一哆嗦。马嘉祺裹紧了外套,脸颊被风吹得通红,鼻尖也冻得红红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我的天!也太冷了吧!”刘耀文缩着脖子,忍不住喊道,“不行,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暖和暖和!”
几个人一致同意,跟着张真源查好的攻略,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东北菜馆。一进门,温暖的空气夹杂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几个人瞬间松了口气,纷纷脱下外套,搓着冻得冰凉的手。
“我非要尝尝东北的锅包肉多好吃!”张真源两眼放光,拿起菜单就不肯放下,指着上面的锅包肉说道,“早就听说东北锅包肉外酥里嫩,酸甜可口,今天一定要吃个够!”
马嘉祺看着菜单,手指在“酸菜炖白肉”那一行停顿了一下,抬头对服务员说:“我想尝尝这个。”
严浩翔把菜单递给身边的贺峻霖,语气温柔:“霖霖,你吃什么呀?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热乎的。”
贺峻霖的耳朵都快冻僵了,还没缓过劲儿来,呆愣愣地看着菜单,嘟囔着:“我想吃点热乎的,最好是汤汤水水的,能暖一暖身子。”
一旁的服务员大姐特别热情,连忙指着菜单上的小鸡炖蘑菇说:“那就这个!小鸡炖蘑菇,炖得烂烂的,汤也鲜,老好吃了!再给你们配个拔丝地瓜,甜丝丝的,孩子们肯定喜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点了六个菜。正当丁程鑫准备点第七个菜时,老板娘笑着走了过来,伸手收起了菜单:“孩子们,够了够了!我们这儿的盘子可大了,分量足得很,你们七个孩子肯定吃不完,别浪费了!”
宋亚轩觉得特别新奇,忍不住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盘子的大小,眼睛亮晶晶的:“东北的老板真好,还会提醒我们别点多了。” 他因为小时候的一场意外,不能说话了。
老板娘注意到他的特别,却没有丝毫异样的眼光,反而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发,语气温柔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这孩子真乖,是无声的小天使呢,真可爱!姐多送你们一个菜,就当是给小天使的礼物!”
“无声的小天使”——这简单的几个字,像一股暖流涌进宋亚轩的心里。他从小到大,因为说话的问题,偶尔会遇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很少有人会这样温柔地对待他。他感动得眼睛都红了,连忙对着老板娘竖起大拇指,又比了一个“谢谢”的手语。
刘耀文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真诚地善待宋亚轩,心里暖暖的,连忙站起身,对着老板娘鞠了一躬:“谢谢您,阿姨!”
没过多久,菜就陆续上桌了。当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摆上来时,几个人都被惊到了——东北菜的盘子果然名不虚传,一个个大得能抵上一个小盆,分量足得吓人,锅包肉金黄酥脆,酸菜炖白肉香气扑鼻,小鸡炖蘑菇里的鸡肉块大得很。
严浩翔瞪大了眼睛,拿着筷子迟迟不敢下嘴,喃喃道:“这也太多了吧,咱们真的能吃完吗?”
老板娘正好端着赠送的菜过来,看到他们惊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小天使,快吃吧!都是热乎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再次轻轻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慈爱。
宋亚轩对着老板娘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锅包肉放进嘴里,外酥里嫩,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好吃得他眼睛都亮了。老板娘看着他吃得开心,又转身去厨房,没多久又端了一道凉拌黄瓜过来:“再送你们一道凉菜,解解腻!”
几个人放开肚皮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叹东北菜的美味。张真源吃了好几块锅包肉,吃得满嘴流油;贺峻霖喝了好几碗小鸡炖蘑菇的汤,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马嘉祺也吃了不少酸菜炖白肉,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
一顿饭吃得饱饱的,几个人打着饱嗝走出菜馆,发现酒店离得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严浩翔早就提前订好了一个大套房,客厅宽敞,还有三个卧室,正好够七个人住。
“哎呀,终于见到床了!”刘耀文一进房间,就扔下手里的行李箱,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似的飞身扑到沙发上的大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严浩翔连忙上去拉他:“刘耀文!你刚从外面回来,衣服上都是灰,没换衣服不许上床!赶紧起来!”
刘耀文耍赖似的趴在床上不肯动,嘴里嚷嚷着:“我不!这床也太舒服了!让我再躺一会儿!”
贺峻霖也走了过去,伸手拽着他的胳膊:“不许这么脏!赶紧起来换衣服,不然一会儿不让你吃晚饭!”
刘耀文被两人一边一个拽着,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噘着嘴说:“好啦好啦,我起了还不行吗!对了,晚上吃什么呀?我想吃烤肉,还想吃冷面!”
“这大冬天的吃冷面?”张真源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刘耀文你疯了吧?这么冷的天吃冷面,不怕冻着肚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