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知语跟着陆以清走出小巷,昏暗的灯光穿过树叶落在斑驳破碎的墙壁上。
乔知语:“你的脸受伤了。”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湿润而又发红,带着些许让人产生心疼的破碎感。对上她眼睛的刹那陆以清愣了片刻,但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陆以清:“没事。”
男生走在她前面,乔知语能清楚的看到他瘦削却挺拔的脊背,个子很高,长得也很帅,有几分与他行为不相符的清冷,却浑身带着刺,充满疏离感。
放在从前,乔知语是不会跟这样的人有来往的。
可他今天救了自己,那就说明他不是坏人。
路过药店,乔知语捏紧了一下手里攥着的零钱,跟前面的人说了一声就跑了进去。
乔知语:“你等我一下。”
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药。陆以清靠在距离药店不远处的小巷墙上懒散的抽着烟,听见门口的风铃响起,他猛然抬起头,少女眼睛微弯,像一双玩玩的月牙,漂亮的不成样子。
他盯了她两秒,而后不自然的撇开了头。
陆以清:“想干吗?”
乔知语:“帮你涂药啊,你帮了我,我肯定不想欠你啊。”
喉结来回滚动,陆以清盯着她的眼睛,越发变得不自然。随后他撇开头,看到路口有个便利店,随口说:
陆以清:“去那吧。”
便利店里飘着关东煮的香味,带着阵阵冷气飘入鼻腔。陆以清找到位置做好,等着一旁的乔知语挑选食物。
放好东西以后,乔知语拧开酒精的瓶盖,而后拿出棉签,取了一根放在酒精瓶里沾了一下。
乔知语:“买不到其他的消毒产品了,店里只有酒精了。”
她以前没帮人处理过伤口,在家里也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独生女。很小的时候她就失去了父亲,不久母亲也离开了,从那时候乔知语就改了名字,随外婆姓,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
但总听外婆说起,在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棉签触及伤口的那一刻,陆以清痛的轻嘶了一声。
乔知语:“很疼么?”
陆以清:“没,你继续。”
陆以清表情淡淡的,昨晚睡得太晚,这回伴着店里暖洋洋的热气,他有了些许困意,只能支着头靠在桌子上。
女生的侧脸很精致,表情看上去十分认真,黑鸦羽般漂亮的睫毛随着眨眼的频率扑闪扑闪的。
他移开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才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
*
满是疮痍和争吵的梦里,男生仿佛外人一样站在表面温馨的家里,站在对面的分别是两对夫妻,一老一少。
很快刚才看似和谐温馨的画面不复存在,年老的夫妻面目狰狞,一巴掌甩在年轻夫妇的男人脸上。男孩痛苦的蹲下身子,小小的身体环在一起,随即一声枪响,年轻夫妇的男人在原地爆炸,血花四溅。
楼下传来阵阵警笛声,一声比一声刺耳,小男孩痛苦的捂住耳朵,可警笛声依旧穿过手指刺入耳蜗。
朱志鑫愣怔的呆在原地,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冲上前去想安慰小男孩,可手指触碰男孩身体的刹那便穿了过去。
他拼命地想要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轻夫妇里的女人从高楼一跃而下。
朱志鑫:“不……要,不要!”
朱志鑫猛然从床上惊醒,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这么多年来,这场噩梦他做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少时的自己困于原地,看着母亲自杀而亡。
他从床上坐起来,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现在才凌晨三点,家里空荡荡的,永远没有活人的气息,曾经充满欢乐的家早就不复存在,有的只是现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就好了,这样,或许他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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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来,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