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好,洒在荼蘼林里,宛如一层薄纱。
书漪静静地坐在溪边,看着茶藤花飘落水中,随水流去……
荼蘼花开得极为繁盛,花气袭人,令人陶醉,草木也郁郁葱葱。
微风拂过她的身侧,带来了草木清新幽韵的茶蘼气息,让人感到分外闲适。
她望着溪水,吹着玉箫,不想却有人寻着箫声而来……
彪子从记事起,族中便做着流浪商人,这是他头回做领队,自以为经验老道。
糊里糊涂接了个单子,趁着最近大乱,来凌洲取诡兰。
却被厄蛟追杀,逃到此处。
厄蛟徘徊在茶蘼林外,似在忌惮着什么,却又不肯离去。
彪子一行人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钻,搏一搏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与厄蛟硬碰硬虽说不至于大家都会死,但一时苟且需终身厄运潦倒,不知何生何死,不若一死了之。
闻得箫声,他们便知自己赌对了,欣喜地寻声而去。
只见女子好似身披云烟,朦胧若朝雾,背对他们。
听到动静,她才转过身来,看向他们。
他们观她:墨发如云,眉目生春,微微抬起那双水眸,明净如洗,倒映着满目的荼蘼。
鬓间也插着荼蘼花,浑然旁的饰物装点,却也觉华贵非凡。
裙摆飘逸,好似风中摇曳的白荼蘼,娇怜动人。
不似此地中人,一身毓秀钟灵之气。
最为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花纹是荼靡——月见荼蘼!她是天道苑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们安心不少。
因为,她没有理由不救他们!!!
天道苑的人,最是信守天道秩序。
所以,在彪子看清楚她衣上的图纹后,假装没看到她眼底的傲慢,直接对她下跪:“大人,求您庇佑。”
其他人见状,也立即照做起来,只有一对祖孙,稍慢了半拍。
书漪漠然地看着他们,刚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无碍。”不由心情郁闷。
她可一点也不想带着一群拖油瓶东奔西走,但是……毕竟是她(不指书漪)下了命令的。
彪子一行人得到应允后,便没有勇气直视她,但也敏锐地察觉到,她并不喜欢他们,却也没有多少厌恶。
只是单纯觉得他们麻烦。
尽管,他们的确是麻烦。
但只要她同意就好。
众人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这才敢站起身来,但还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们慢慢退到一个离她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既不会打扰到她,又能随时注意到她的情况。便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宛如忠诚的卫士一般。
时光悄然流逝,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到傍晚的夕阳余晖,再到夜幕降临后的明月高悬,他们始终陪伴着她。
看着日升、日落,目睹暮色渐浓、渐消。
夜晚来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落在荼靡林中,万籁俱静。
月光下,那片绚烂的花海仿佛沉浸在宁静的梦境之中,与周围的静谧融为一体。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花瓣随风飘舞,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给整个林子增添了一份宁静和美丽。
围在篝火旁的人们却无形中弥漫着名为“尴尬”的气氛。
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厄蛟到底走了没有。
最后,还是彪子走到她跟前低声询问:“大人,这是要去哪?”
“休假,明日去霁洲。”她低垂眼眸,反应平淡。
“那大人……我们能否与您一同去?”
闻言,她睁开眼,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他们:“若我拒绝,又当如何?”
彪子闻言面上一白,沉默一瞬,坚定看向她:“可大人……您没有理由拒绝。你们一向不喜欢麻烦,不是吗?”
“可你们不也是麻烦?”
“但您也没有拒绝我们,不是吗?”彪子笑笑,那带疤的脸上也透着讨好的意味。“你需要我们帮您完成一些事情,一些您做不到的事情”
……
不管书漪这边如何,路闻津一行人倒欢欢喜喜改道去了霁洲。
他们最先去地净湖。
彼时,天微沉,月分明。
湖水宛如平镜,倒映着璀璨的星空。在湖边,一名雪发白裳的“女子”静静地站立着,他将一头雪丝拔到右肩垂地,没有绾发。
湖畔泛起淡淡的白色光芒,宛如一层薄纱,将他笼罩其中。
在清冷皎洁的月光下,他的肌肤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白皙如玉。
他的身姿修长挺拔,一袭白衣随风飘动,袅袅婷婷,分外动人。
他的身影与湖水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除了路闻津,他们都被迷花了眼。
路闻津面上怪异。
他看清楚湖畔之所以白得发光,是因为湖畔铺满了他的头发。
怎么会有那么长的头发……
路闻津:∑(〟〇О〇)
路闻津在一旁怀疑人生中。
栾雨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连忙挣开白钰鸾的怀抱。
白钰鸾这才回了神,忙问道:“你怎么了,小栾?”
他闻声也回头看过来。
他乍看着清冷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细看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角微翘,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温和。
整个人简直白到了极点,可唇偏又红,眼眸澄澈,瞳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