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角大病初愈醒来,宫门却变了天:前执刃和少主在昨夜遇刺陨难,而今,宫子羽继承执刃位。
听到消息时,宫清角端药的手微微一滞,随即冷哼了一声:“缺席继承,宫门内的长老们真是迂腐得可笑,宫子羽倒是白白捡了漏。”
知婵在一旁附和。
正说着,侍女来报:小姐,徵公子来了,在门外呢。
宫清角轻蹩眉头,她对宫远徵算不上亲近,甚至对他心存抵触,因他抢了哥哥的关注,正欲以病推脱,却没想宫远徵已迈步踏入殿门,声音之关切:“清角妹妹的病好些了吗?”
宫清角极为清浅的弯了弯唇,“好些了,”她微微停顿,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那似梦非梦的情景,于是轻声问:“远徵哥哥,昨夜来过吗?”
宫远徵垂下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如初:“嗯,我拿了药方来,见你还昏睡,便先回去了。”
昨夜,是梦?宫清角细细想着,可她平日与宫远徵关系疏远,怎会梦见他,还如此亲昵地唤她的小名。
见宫清角久久不回,宫远徵轻咳了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宫清角不再细想,只当自己烧糊涂了,心里又暗戳戳将宫远徵骂了几遍。
“这样啊,那远徵哥哥今日来有事吗?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便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宫清角轻掩唇角,佯装着咳嗽了几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倦意。
她便是这样的性子,除了关于宫尚角的事,便只我行我素。
宫远徵被下了逐客令,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淡,“嗯,我就是来看看你身体恢复得如何,既然病情见好,我便安心了,”他轻声说着,低垂的目光掩住情绪“那我便回去了……”
宫远徵走后,不过一刻钟,宫清角便觉得烦闷,她裹上斗篷,打算出去转转:“屋里闷得慌,出去走走。”说着,她迈开步伐,向门外走去,知蝉紧随其后。
过了几个弯绕的木柞桥,踏上廊桥,从高处向下望去,透过轻柔的雾霭,隐约能见朦胧的美景,宫清角倚靠着廊柱,出神一瞬,不经意间,一抹素白衣裙,飘然而至,步入她的视线。
“宫…二小姐。”上官浅目光触及那道身影时,瞳孔微微一震,一瞬过后,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收敛眸中的炽热,转而轻柔的目光细细打量她的面容,心里掀起阵阵波澜:跟她……很像。
宫清角感受到对方那近乎轻柔至极的目光,不明所以,感到一阵恶寒,轻蹩着眉头将她上下略扫了一遍:“你是……女客院落的人?待选新娘?”
上官浅笑容依旧温婉如初,像是没见到宫清角冲她紧皱眉头的恶意似的,朝她盈盈一拜:“是,我是女客院落的待选新娘,上官浅。”当最后一个音节落定时,她抬眸望向宫清角,却发现对方眉头依然轻蹩,那抹笑容渐渐淡去。
宫清角正要移开目光,却无意间捕捉到一抹熟悉的光彩,目光随之停滞,定格在上官浅腰间悬挂的那枚玉佩上。
“你腰间的玉佩,看着可真别致,也格外……眼熟。”
宫清角目光如炬,那玉佩是她四年前赠予宫尚角的生辰礼物,她亲手雕琢地刻上的“角”字,本是保佑他平安顺遂,却不想任务途中不慎遗失,她只当是为他挡了一场劫难,却没想四年后玉佩会意外出现在一个待选新娘身上。
“这玉佩……”
“这玉佩…其实是宫二先生的……”上官浅先她一步,斟酌着开口“四年前……宫二先生曾在长街救我一命,当时宫二先生走得匆忙,掉下了这枚玉佩……”
“时隔四年,我一直记得宫二先生的恩情,将玉佩戴在身边,如今得了机会进入宫门,自然是要当面答谢宫二先生的恩情……”
宫清角冷眼听着上官浅的说辞,随后悠悠开口,语气平缓:“这玉佩是我送哥哥的生辰礼物,几年前得知遗失时我伤心不已,既然是被上官姑娘捡了去,如今,便物归原主吧。”说罢,朝她摊出一只手。
上官浅心的心绪一沉,思绪纷飞:“可是这……”
正等上官浅的答复时,宫清角无意扫视到廊前不远处那熟悉的背影,眼见那背影马上要消失在拐角,她连忙提裙,小跑着追去:“知婵,你把玉佩送回角宫便好,我有事,别跟来。”
但等她跑过几个拐角时,却没了那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