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鹤猛然将碧落弓拉至满月,箭尖直指电梯顶部的通风口,声如疾风般低喝:
上官栖鹤走这里!
莹白的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贯穿铁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阿铭毫不犹豫,一把将阿诺托举上去,随后翻身而入,动作干脆利落。
栖鹤紧随其后,怀抱着碧落弓,蜷缩着身躯钻进通道。
狭窄的通风管道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黑暗中,黑雾如蛇般顺着缝隙渗入,在管壁上凝成镜面般的寒光,映照出他们几人因紧张而扭曲的面容。
前方的岔路口,一个分身正举刀伫立,冷冽的刃锋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寒意。阿铭眼疾脚快,身形一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迎面劈来的凌厉刀光。
管道尽头,是一处旋转平台的夹层。透过细小的缝隙,祭坛的全貌映入眼帘——数十只青鸟被铁钩贯穿翅膀,鲜血顺着锋利的钩尖缓缓滴落,汇入祭坛中央的凹槽之中。
分身黄儿站于凹槽旁,手中的钥匙已然触及黑色石台,仿佛只需轻轻一推,便能启动某种不可逆转的仪式。
轩铭镜就是现在!
阿铭低喝一声,脚下一蹬,踹开夹层的铁板。长剑破空而出,直刺分身黄儿。然而,对方早有准备,侧身避过剑锋,挥手间召出数道漆黑如墨的烟雾,将阿铭牢牢缠住。
黄儿(外卖员)你的对手是我。
分身黄儿冷笑,手中蓦然多出一把与本体别无二致的折扇。扇骨划过空气,直逼阿铭眉心
黄儿(外卖员)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面对,凭什么跟我抢钥匙?
阿铭的动作陡然一滞。就在折扇划过的刹那,他的眼前骤然浮现出那片化为焦炭的家园,爹娘倒在烈火中的身影与祭坛上的青鸟重叠在一起。
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上官栖鹤阿铭哥!
栖鹤的喊声猛然炸响。她已挣脱束缚,碧落弓拉满如月,箭尖凝聚着莹白的治愈之光,还缠绕着几根青色的羽毛——那是从祭坛上强行扯下的青鸟之羽,带着同族最后的力量。
上官栖鹤你不是不敢面对,你是怕重蹈覆辙!
栖鹤的眼泪砸在弓弦上,每一滴都像是滚烫的火星,
上官栖鹤但你现在逃了,这些青鸟就真的白死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时,箭矢破空而去。这一箭并未射向分身黄儿,而是精准地击中祭坛中央的凹槽。
莹白的光芒与青鸟的鲜血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冲击波,将整个空间照得一片惨白。
阿铭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栖鹤娇小却挺直的背影,看着她明明颤抖却仍然死死盯住祭坛的模样
忽然想起了七岁那年的一幕——那个溺水的小女孩,脸上写满恐惧和绝望,向年幼的他伸出求救的手。
然而,当时的他不过是个孩子,稚嫩的话语无人相信,人们只当那是孩童天真的幻想。最终,女孩的灵魂错过了超度的时间,永远消失在了世间。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阿铭的脸色依旧平静,却透出一股压抑的烦躁。
轩铭镜我可没想过逃。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藏着一丝疯狂的决绝。体内涌动的力量瞬间冲破束缚,长剑斩开黑气,直取分身黄儿的咽喉。
轩铭镜我只是在等一个能赢的机会。
分身黄儿瞳孔骤缩,他完全没料到阿铭竟能如此迅速地挣脱心魔。就在长剑即将刺中要害的瞬间,他突然将钥匙狠狠掷向祭坛
黄儿(外卖员)那就一起毁灭!
上官栖鹤休想!
栖鹤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钥匙的轨迹。钥匙击中她的后背,发出闷响,她却死死抓住钥匙,任由黑气顺着指尖攀爬蔓延。
上官栖鹤快……快毁掉祭坛……
栖鹤的声音逐渐微弱,耳尖的鳞羽失去了光泽。
阿铭接住她倒下的身体,发现她的后背已被黑气侵蚀,但她仍紧攥着钥匙,不肯松手。他抬头看向祭坛上的青鸟,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将长剑插入凹槽,同时握住栖鹤的手,将钥匙转向——不是嵌入,而是猛地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