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一丝不苟的头发微乱,衬衫挽到胳膊,肘窝里应该刚抽完血,沈格用手按着棉签,抽血的手抓着脱下来的黑色西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检查单。
“沈格?你怎么在这儿?”在一起时,两人都没多少联系,分手后,红豆更是直接断了他的消息。
沈格以为她问他为什么出现在医院,举了举手里的检查单。
“大概是水土不服,一下车就感觉不太好。”
红豆看清他手里的输液单,“要输液?发烧了吗?”
“咳咳……”沈格咳起来,“38.7℃。”
红豆看他脸色确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热意从掌心传来,红豆也吓了一跳。
“我给你拿药吧。”红豆抢过他手里的输液单,自觉去领药窗口排队。
沈格也不走,就跟在她身后。
“我去过你们酒店,他们说你辞职了。”打上吊水之后,两人并肩坐着,相顾无言,还是沈格先打破沉默。
“嗯。”毕竟是前男友,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你来这边旅游吗?我来了几天了,都没见过你。”
红豆道,“我不住这儿,我在夏牧场定居。离这儿还有一段路程。”
“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夏牧场没有电,手机关机了。”
红豆没有问沈格为什么来乌鲁木齐,他们分手了,这种私人的问题就不该再多问了。
“我陪我朋友来的,她在楼上住院部,我去找她了。”红豆觉得气氛比较尴尬,打算起身离开。
沈格拉住她,“你朋友一个人吗?”
红豆摇头。
沈格举了举打点滴那只手,“我一个人。”
言下之意,你朋友有人陪着,我没有。
沈格的“道德绑架”之下,红豆也不好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虽说是陪他输液,但红豆将近四十八小时没睡,盯着滴管里的液体盯久了,那匀速的水滴便有无尽的催眠力量。
沈格侧头去看,红豆头还没低下去,但其实人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
沈格往前坐了坐,靠在椅子上,让自己的肩膀变得矮一点,然后将红豆的头托过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巴太见红豆去缴费一直没回来,打算去楼下找一找。
才到楼下,就看见输液大厅里的红豆和沈格。
沈格在输液,红豆靠在他肩膀上,神色很放松。
红豆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
沈格刚刚输完液,护士过来拔针。
“我手麻了,帮我按一下。”
红豆想着自己确实在他肩膀上醒来,这一觉还挺安稳,估计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动过。
红豆大拇指按在他的手背上,其余指头蜷曲在他手心,两相用力按压止血。沈格微微弯曲手指,呈包裹状,乍然看去,像是两人双手交握。
输完液,沈格强烈要求请红豆吃饭,报答她守着自己输液。虽然红豆对此并没有出任何力,但是想着托肯她们醒来也要吃东西,索性跟着去。
吃完饭,红豆打包了了几份餐食回医院,沈格竟然也要跟着。美名其曰,要和她朋友打个招呼,还买了水果和花。
红豆劝不过,也就随他了。
“红豆,你去哪里了?”托肯出来打水,刚好看到回来的红豆,“昨天我太慌了,都忘记找你了。巴太和朝戈回夏牧场拿娜迪拉的东西过来。”
“巴太说,你帮我交了钱,我现在身上没有钱,等回到夏牧场,我给你羊……”
“昨天娜迪拉那个水打完,医生说热已经没了。娜迪拉现在还睡着,我问了那个白衣服的姐姐,出来接点热水洗脸。”
托肯一上来就拉着红豆讲了一大堆,半天才注意到红豆身后的沈格。
“这是谁?”
“这是我朋友,沈格。我昨晚在楼下碰见他,他也输液,我就在楼下陪着他。他听说我有朋友也在住院,就来看看娜迪拉。”红豆介绍着,“这是我的哈萨克朋友,托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