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序光声

“砰”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楚。

路枉从卷子口走出，无比淡定地拿出纸擦了擦手，白织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清秀中带着一抹狠厉。

会议室里会氛低迷，“胡老师，路枉为什么没到，典礼都快开始了。”校长皱了皱眉。胡老师任教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张嘴刚相说些什么时，一道敲门声在外面响起。

“请进”，校长说，门口走进了一个人。

少年长身鹤立，穿着蓝白色校服，背包松松挎着，面容矜贵，看着有些难以接近。

看见他的那一刻，校长突然绽开笑容：“来了啊，路上累到了吧。”

其他老师在暗暗腹讽校长的两面时，校长已经春风满面地开始介绍了：“许厌，你们知道吧，C市总分第一的学霸，这次转来我们纳川三中我们知道要让他感受受到我们的热情。”这时年级主任突然出声打断了校长的独白：“校长，我刚才才收到了一个消息，电视台要来录段视频。”

年级主任姓王，因他平时严厉的风格。俗称“王鬼”当然，这还有一个典故，有一次王主任半夜听到外面有声音，所以立刻爬起来向外冲去，刚好逮住一大群人半夜翻墙回来，当时他从黑暗里冲出来的时候传说跟鬼一样，而类似的事情不在少数，所以就有人喊王主任为“王鬼”了。

校长一听，立刻开始急了：“你们知道谁有才艺能上台吗?”

就在校长急火攻心时，一眼就看到许厌斜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许厌，你好像会弹钢琴的吧。”……

路枉从后门溜进典礼现场的时候，脑袋轰的一下，反应不过来。

少年面容冷静，骨节分明的手指钢琴键上掠过，显得手指更加修长。聚光灯时不时一闪而过，满堂的寂静。琴声忽而低沉压抑，仿若雨点洒了满地，忽而悠扬，是雨后的幽竹……

当帷幕落下时，像有人点了把火，整个体育馆都沸腾了，尖叫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胡老师刚好从一边出来，脸上带着如梦如幻的表情。他那一刻，又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老胡二十岁左右刚踏上三尺讲台时，他就给自己立下了很大的志向。老师是有奖金的，靠评的等级，越高名声越大。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每年他永远只差一步，可他却总不明白自己差在哪。虽说老胡现在还不过四十岁，但他却觉得自己已经饱经风霜了。

老胡此时刚好下意识抬头，与路枉来了个死亡对视……说不清是谁更糟心。

几分钟后，路枉站在了他熟悉到每分寸都不会记错的教师办公室里。

老胡坐在办公桌后率先打破沉默。

“路枉你到底想干什么，次次年级倒数第一也就罢了。可是你自己说，刚才又干了什么，第几次了！”

路枉抬头看了老胡一眼：冷酷的眼神有些锐利，“耗子说的?”路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