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梅树下过招,花瓣纷扬如雪落。最终双剑相抵时,易文君轻声道:“我已经释怀了。”
苏璃收剑入鞘:“所以你不必再……”
“我要去南诀了。”易文君将一枚玉佩系在她剑穗上,“听说那里的海棠,比天启的更艳。”
月下对酌,旧梦新章
叶鼎之找到苏璃时,她正对着那封“婚书”出神。
“小时候你总抢我糖葫芦。”他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现在抢你一辈子,不过分吧?”
苏璃用手肘撞他,却被他捉住手腕。易文君系的玉佩轻轻晃动,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远处传来百里东君醉醺醺的歌声:“青梅落,竹马归——”
*
“一拜天地——”
苏璃凤冠霞帔,垂眸盯着红绸另一端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叶鼎之似乎察觉她的紧张,借着宽袖遮掩,小拇指悄悄勾了勾她的掌心。
(这混蛋!)
她耳尖发烫,正要掐回去,却听礼官突然高声道:“叶公子!新娘子得先迈左脚!”
满堂哄笑中,叶鼎之直接掀了盖头一角:“我夫人想怎么迈就怎么迈。”
苏璃隔着珠帘瞪他,却见他眼底映着喜烛,亮得灼人。
“娘子…嗝…该饮合卺酒了……”
叶鼎之踉跄着挑开苏璃的盖头,凤冠珠帘晃得他眼前发晕。大红的喜袍早被他扯得松散,露出心口尚未痊愈的蛊虫咬痕。
苏璃扶住东倒西歪的新郎官,哭笑不得:“合卺酒早喝过了,这是第三坛女儿红。”
“那…背《诗经》……”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跌坐在满床红枣花生上,“桃之夭夭…其叶…其叶……”
灼热的酒气喷在她耳畔,背到一半突然卡壳。苏璃正想嘲笑,却听他含糊哼起小时候的童谣:
“阿璃乖,吃糖葫芦…鼎之哥哥给你抢最大的……”
百里东君带着一群醉鬼扒窗根时,叶鼎之正给苏璃拆凤冠。
“叶兄!说说怎么追到嫂夫人的!”雷无桀醉醺醺地起哄。
叶鼎之指尖绕着苏璃一缕青丝,挑眉道:“她先动的手。”
“胡说!”苏璃抓起红枣砸他,“明明是你装重伤骗我!”
窗外爆发出一阵怪叫,司空千落突然探头:“苏姐姐!你手腕上是什么?”
众人这才发现,苏璃腕间系着根褪色的红绳——正是当年叶鼎之在雪山初遇时,用来给她固定伤口的。
褪色的旧红绳仍系在她腕间,被烛火映得宛如新缠。叶鼎之忽然从枕下摸出根一模一样的:“雪山那夜,我也留了一截。”
两根红绳纠缠在喜枕上,苏璃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当初绑我手腕,是不是故意的?”
回答她的是骤然熄灭的烛火,与某人理直气壮的狡辩:
“夫人明鉴,为夫这是…蓄谋已久。”
*
晨光熹微,慵懒温存
天光透进纱帐时,苏璃迷迷糊糊往身边热源蹭了蹭。
“醒了?”
低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她睁眼就看见叶鼎之支着脑袋看她,红衣松散,锁骨上还有她昨晚咬的牙印。
“看什么看!”她拽过被子蒙头。
叶鼎之连人带被搂进怀里,闷笑道:“夫人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被窝里伸出一只脚踹他:“闭嘴!”
他顺势捉住她脚踝,在脚背落下一吻:“遵命,娘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