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在墙里笑-2

　　很幸运，在走了五分多钟后，陈歌隐约看到了建筑的轮廓。他快步走上前，果然是个工厂的样子。但陈歌记得他搜索出的结果是这片厂房拆了一半，很多工人和包工头都莫名变得倒霉，拆迁工程停滞不前直到现在，而眼前这片建筑物看上去却完好无损，甚至有几个烟囱还在冒烟。

　　陈歌走过去，单手插兜握紧工具锤，另一只手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大爷，大爷？您好？我是来这旅游的，附近找不到车去酒店，请问您能让我在这过一夜吗？”

　　保安室里的大爷像是在昏昏欲睡中被惊醒，隔着窗户对陈歌摆手。

　　“我只是来这里的旅客，想要借住一晚，我叫陈歌，不放心的话您可以搜我名字，我拿过九江五好市民，帮助警方侦破过很多起重大刑事案件，不会搞破坏的。”

　　保安大爷还是摆手。

　　“大爷我……”

　　陈歌还想说，那保安把窗户刷的一拉，对陈歌就是一顿连珠炮：“嗯莫幺哩箇边闹唔，唔说哩嚎哩哩滴拖嗯起来，嗯着细伢子系冇整了！”

　　“……”陈歌一个字没听懂，但是感觉大概是被这大爷骂了一通，并且被拒绝进入。

　　“行吧大爷您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他叹了口气，看来只好另找方法进入。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到工厂拐角处转进去，陈歌确认自己已经离保安室足够远了，找了棵方便攀爬的树，爬上去后顺着跳上围墙，再一跃便进入了厂区内部。他闻到了熟悉的血腥气，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

　　“这是门后世界蔓延出来了吗？但是和荔湾镇的情况又不太一样，这位推门人是把范围控制在了厂区？但是刚刚那位大爷又不像是推门人，他好像是活人，为什么会有活人给门后世界守门？”

　　陈歌尽力放轻变得粗重的呼吸，地上蔓延的血丝似乎对他的影子十分忌惮，蠕动着远离。四周依旧安静，只隐约听到细碎的锁链声从远处传来，那大概是栓狗的链子在响。陈歌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水泥立方体的车间被血雾染成红色，墙角爬满血丝，会呼吸一样跳动着膨胀，萎缩，缓慢的蠕动爬行。墙壁高处红色喷漆的“2”并没有什么掉色的情况，门口睡着一只狼狗。陈歌放轻步子接近，却还是惊醒了狼狗。黑色的狼狗站起来有半人高，肚子上横插一根钢管，细小的血丝绕着伤口挥舞爬行。它看到了陈歌，立刻大声吠叫起来，在安静的夜晚更显得刺耳诡异。它向陈歌冲过来，又被铁链扯在一个范围内，只能在那里皱着脸露出锋利犬牙狂吠。

　　“这是任务里那个身插钢管的狗吗，看起来不太好惹。先去探索一下别的地方，找到它保护的那个人后再来看看能不能进行交流吧。”陈歌换了个方向，走进一个上面喷涂“3”的水泥建筑里。

　　门口看进去还是漆黑一片，推门进去却是满屋白晃晃的灯。穿过消毒间，高大的机器占满了操作间，甚至还在运转。血红色夹杂着黄色看不出形状的“产品”顺着传送带按部就班地“被生产。”每一个工位边上都堆着大量血肉一样的还在蠕动的物体，每当“产品”停在工位前时，就有一块血肉像被看不见的人拿起来一样，落在“产品”上，融为一体，又被送往下一个工位。陈歌顺着传送带走到最后，却发现这些“产品”最后还是送到每个工位边上的血肉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