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
身着黑袍的人跪在地上,他没有回头,却感知到了神明的靠近:
“吾主,日安。”
触手搭上了他的肩,顺着雪白的脖颈往下滑,伊莱克制着,按住了那只触手:“吾主。”
“求您怜惜……”他近日来总是被迫劳累,实在禁不起折腾了。
小猫头鹰在空荡的大殿里飞了两圈,落在大殿神像的触手上,歪着头看自己的小主人。
它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但伊莱觉得它大抵是伤到了脑子了,所以自己丧失了与它共感的能力。
他疲惫地跪坐在地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后悔。
如果当初不曾有那些念头,他大抵就不会沾染上这个邪神了吧……只可惜这怪物已经在他的灵魂上打下了不可泯灭的烙印,他摆脱不了黄衣之主了……
黄衣的触手挑开他腰间的系带,衣衫滑落,露出大半雪白的肩颈,伊莱被那冰凉的触感激得颤抖了一下,他拉住衣领,不敢去揣测身后神明的想法。
眼前跪着的人看似已被驯服,其实一身反骨,下意识就想反抗。
黄衣不喜欢这样的伊莱,他觉得作为信徒,就该无条件顺从神明的意愿,不该有自己的心思才对。
为什么要违背神明的意愿呢……
伊莱能感觉到肩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咬紧了下唇,一点点弯下了脊背,他没再出声。
粘腻、冰凉的触感爬满了脊背,他颤抖着去拉衣服,下一刻双手被彻底束缚,他绝望地蜷缩着身子,却还是在这冰冷的大殿、诡异的神明面前被剥了个干净。
缚眼的眼罩被触手挑开,他闭着眼,眼睫微颤,月光透过高高的窗,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一滴泪珠浸湿鬓发,他哭得无声无息。
他从来都是知道的,黄衣没有心。
那是邪神啊。
邪神怎么会心疼凡人的眼泪,聆听凡人的愿望呢?
祂只会拉着他没入深渊。
黄衣看着他,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要哭呢……”
“你既然信奉吾,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呢?”
祂想不明白。
祂并不能明白人类的情感,他只知道,人痛苦会哭,可他并不觉得伊莱痛苦。
伊莱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黄衣没有防备,毕竟伊莱一直顺从。
他看着眼前人挣脱开那些触手,捡起地上的衣裳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他看着伊莱眼里再也隐藏不住的恨意,他这次看明白了,眼前的人厌恶他。
“吾主……”伊莱低着头,“求您,放我走吧……”
他说着,深深拜了下去。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会疯掉,他会死的。
他情愿一次次输掉游戏,也好过现在这样毫无希望。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就要是他呢……
他想不明白,他不明白……
小猫头鹰被他这话吓得踉跄,退了两步,一头从高处栽下,又扑腾着翅膀停在神像较低处的触手上。
它不明白伊莱为什么要忤逆神明。
他只听到,神谕说: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