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色渐晚，眼看快到闭馆的时间，那个姐姐收拾着登记借书的记录本，提醒宁晨早点回家。宁晨好不容易接触到非常规的世界，怎么甘心乖乖离开。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她礼貌的跟姐姐道别，从正门口出门。

晚上八点半，在图书馆闭馆后，整栋图书馆因为人流的离去变得安静。每层楼的灯都关闭了，只有应急灯的绿色光线微弱的闪着。

本来不应该有一个人在的大楼，有一颗脑袋从二楼的洗手间探出来，沿着应急灯的光径直上了五楼，这个人就是宁晨。

原来，宁晨出了图书馆后，又悄悄从一个以前发现的小门重新进门，绕开工作人员，一个人躲在二楼偏远的厕所隔间里，到所有的灯都关上，才开始行动。

如果那个年迈的管理员不是人类的话，那么他到底会是什么呢？宁晨能感受到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也许是不能，也许是还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当务之急，要先找到他。那个老人喜欢收音机，宁晨在溜出去的时间买了一款据店主说老年人很喜欢的收音机。

宁晨把崭新的收音机放在五楼的楼梯口处，用最小的声音调着台，四处观察着动静。可惜，把所有的信号都试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四周有什么动静。

关上收音机，把它放在月光下最显眼的地方，宁晨把自己藏在黑暗里等待着。窗外一阵风吹过，树影摇晃间，一只苍老的手凭空出现，食指和中指已经摸上了收音机的壳。

宁晨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立刻扑上去，死死握住那只手。本来那只手在抓住收音机的时候已经在从手腕处开始一点点隐去，宁晨这么一拉，反而像把一个人从隐身斗篷里拉出来一样。

这场拉锯战没坚持多久，很快显出一个人影来，正是白天宁晨看过的那个年老的管理员。

管理员用全黑的瞳孔，面无表情的看着宁晨。换来的是丝毫没有惧意的对视，宁晨不敢减弱手上的力气，她握着管理员的手问他的身份。

管理员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书架上的书籍，宁晨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心念一动问到：“你是书灵？”管理员没有给她任何反应。

宁晨也不纠结于他的身份，接着问：“下午我看到的那本书在哪？里面是什么内容？”管理员听到那本书的信息，整个人变得更加诡异。

他那只指向书架的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他的嘴巴慢慢开裂，张的越来越大。这只被宁晨抓住的手也变得力大无穷，挣脱宁晨后，他用两只手一起，试图捂住自己的嘴。

管理员好像陷入一场跟自己的斗争，他的嘴巴张开的大小已经快要盖过他的脸，但是两只手一直拼命堵住那个张开的洞。

宁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她一时不知道能做什么，然后，在月光下，她看到那本纯黑色的书正在一点一点的从管理员的嘴里那个黑洞里出来，两只手在把它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