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直到马蹄声传进耳朵，吴言才听出这是缉妖司的马蹄声，天都各部的马各有各的特色，像吴言这种武将，还是听得出各部不同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池意眼中含了暖笑：“吴将军，我就不奉陪了。”
掀开马车的帘子，和凉爽早春气一起策马而来的是卓翼宸，他对池意伸出手，笑道：“小池，走吧。”
明媚的早春风光扑面而来，染了池意一身，池意牵上他的手：“走吧。”
“吁！”
缉妖司的马总是好的，吴言从马车中看去，看卓翼宸和池意同握缰绳，拉紧缰绳调转马头，衣角纠缠不分彼此。
行动中尽是少年风流，池意道：“吴大人，替我向那位传句话：敬敷五教，即此是也。”
敬敷五教，即则是也。
吴言口中默默咀嚼着这两句短话，思虑半天，连这两句的出处都不知道个所以然。
还是那司簿说了全句：“尧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即此是也。学者学此而已。而其所以学之之序，有五：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吴言听她说完，问了句：“这是什么词赋？”
看了他一眼，司簿答道：“这是《白鹿洞书院学规》”
吴言一个武将，哪里知道那么多零零碎碎的书文，不过学个诗词歌赋大概，这个他自然也没听过。
皱眉往池意走的方向看了下，哪里还有池意和卓翼宸的踪迹，马蹄扬起的尘土都平息了。
一路策马至城郊，路经当年三月三沐浴，复虞先行，池意牵着重羽马同卓翼宸并马漫步的那段路。
当年并肩满马，而今同马并骑，草长莺飞，又是很多年了。
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卓翼宸有些感伤：“可惜了。”
垂眸，池意抱紧了他的腰，脸靠在他脖颈处：“小宸，别伤心。”
卓翼宸侧脸微微笑了：“我不伤心。”
从前的无忧无虑不会再有，但两个人不会改变，卓翼宸和池意，从来不会分开，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有朵花擦过卓翼宸脸颊落到卓翼宸身前马鞍处，卓翼宸感觉到痒意疑惑转头，却看见一片芍药花雨飞飘落下。
拾起身前那朵花，这些花都是整朵飘落，没有花枝，下面只留花萼，卓翼宸手中捧的那朵芍药，重瓣粉白，偏白，像极了从前两朵芍药中，池意的那枝。
不知何时采了荠菜花，池意别进他耳后：“我的花，赠你。”
我的花赠你，我的心意，也赠你。
卓翼宸粉了脸，倒像从前他的那朵偏粉的芍药了。
阳光稍稍斜落，打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撒下一小片阴影，满心满眼温柔笑意。
人比花娇，自如是也。
卓翼宸干脆整个人都侧过了身，抱紧了池意，脸贴上池意的脸，动作胆大，人却害羞：“小池。”
池意也笑着看他：“我在。”
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浸透了少年的情谊，池意笑道：“虽然不能沐水踏青，但染香濯污却是可以。”
芍药花落朵朵，落地散开，马行而过，只余花瓣片片，留存衣袂馨香。
这怎能让卓翼宸不心动呢？不过随口一句可惜，便有池意花落成雨，这让他怎么能不想着成为池意的唯一？
三月三，游春踏青，自由交往，行我所行，爱我所爱。虽不是三月三的日子，卓翼宸的心，早就随花而落，只落催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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